二五 就政事夫妻交流(1 / 4)
拓跋濬转醒时,正见昏景沉沉,抬眼望去,冯善伊正贴靠在窗前吹着冷风,青色长袍滚地拂展,流畅的身线落霞微醺。她合上窗时,恰也回首一望,目光对应刹那,他有些拘束,随即垂下眼皮转看去他处。
冯善伊莞尔一笑,披着袍子缓缓走了他人前,将手里捏的几本折子丢上去,寻了一处坐稳:“这几本不好拿主意,还是您看着办。”
拓跋濬睡了整日,发出些汗,身上已清朗许多,如今斜靠在榻上,不作声的看奏本。
崇之方方端来一碗桂圆莲耳,想让拓跋濬润润嗓子,他忙着览折,看也不看汤碗一眼。
冯善伊正稳坐食盘前端,眼巴巴地望着碗沿冉冉升起的丝浮热气淡去。
拓跋濬一手按下折子,稍抬眼问去:“京城凶案多月未结,你如何看待?”
冯善伊尚未回过神来。
他见她一脸没出息的神态,扬了扬眉,即是将手边汤碗推进她半分,只下巴抬了抬。
她立时反应过来,眉飞而色悦:“不客气了。”
拓跋濬默默覆眼,无动于声。
冯善伊嚼着龙眼,避重就轻了道:“那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冷哼了声,心里明白她这是又拿空话应付自己,手中转着玉珠子轻弹了出去。
她低头,见滚到自己裙边的青翠珠子,声音幽幽的:“行宫时尚书们不是请皇上亲自坐审此案吗?听说那时您将他们挨个臭骂了顿。骂得痛快了,可去想这些老臣也有不能言的苦衷。”
闻这一声,他稍紧了眉宇,淡然平静。
冯善伊自不想多说什么,后宫干政这四个字,饶是背负不起。
拓跋濬向后靠了靠,淡淡看去她:“恕你无罪,说下去。”
她撇嘴摇头:“这事,不能说。”
他一点头,有些几分明白着:“因为你是汉人。”言着满是深意笑了笑,眉间确丝毫没有愉悦。
一语中的,她无可辩驳。
带点脑子的人都能知道这凶杀案起自汉人官员与鲜卑贵族的敌视。死了全家的中书省大儒是汉臣,罹难前日尚在朝廷叫嚣鲜卑贵族陋行之恶,百官腐化之深。一夜之间,满门惨遭暗杀,手腕不可谓不张狂。此乃天子脚下,却能行凶作恶,百日来逃脱法网无能缉拿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