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 收场比试 寻宝终(5 / 6)
那个时候,只有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求你也让我随去东宫侍奉那些千金之贵的主子们。你就那么应了,一应可知道,自己的善心成为我滋生歹毒的温床。那之后,我毁了你,也毁了自己,毁了姐妹情谊,更毁了年少时共同的愿景。
姐姐至死也不肯原谅我,她说得对,我是不值得原谅的人。
然而我终于还是得到了你们一生所享不到的荣宠,最后的贵人,不是姐姐,也不是你傅云舒,是我,常阿奴。如今,我拥有一切,却依然一无所有。
“阿奴,你幸福吗?不用内疚,不用悔恨,只要幸福就足够偿还我了。”
甫一声飘来,常太后猛然转身,望着空荡荡的后廊,静的只剩风声呜咽。傅云舒,我便是最厌恶你这般惺惺作态的善良,和那个女人一样。所以,你们都活不了,善良得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冷冽滑入眼中,泪在晃动,她扶着廊柱捂紧胸口缓缓蹲下。如是内疚悔恨都还不起,可是这一生都偿还不尽了
冯善伊背上负了一根荆条回昱文殿,打算负荆请罪。昨夜绿荷三番两次说她那贵人粥对红烧鱼的策略不靠谱,她当耳旁风自以为是后如今果是首战告败。退殿后,即是遣派顺喜寻了一支荆条,拔去毛刺,负于肩后一路溜回去。
入得昱文殿,静得厉害。她转了几圈,不见人影,便入佛堂,看见桌案前正翻弄佛经的背影极为熟悉。掰着手指算,拓跋濬有多日子没入她小佛堂了。如今乍献身,俨然有些奇特。
他翻弄经卷的声音很轻,清冷舒隽的侧身立在案前,修长的手指顺着卷中文字缓缓滑下,口中随着淡念出声。
她于是将脚步落得更轻,躲了帘子后。
拓跋濬放下经书,一阵安静后,懒洋洋的声音绕出来:“背上插了草,是打算卖身吗?”
冯善伊探出身来:“这是荆条。”
拓跋濬哧得一笑,走了她身前,折过荆条:“除了刺,也能叫荆?”
便连负荆请罪,也欠着诚意,他着实不知该如何说她。
“我知道,你今日很生气。”冯善伊理亏,转过身去添蜡烛,直到燃起了第五支,手里借火的蜡烛垂滴了烫蜡,她呲了一声,甩下蜡烛踩灭。蜡如红泪,缠绕指节。
拓跋濬不知何时挡在她身前,举起她染蜡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他凝着那蜡印,温暖的红。
冯善伊欲抽出手来,反由他握得更紧。他一手漫上她臂,直攀入她下巴,小巧而清瘦,似乎泥捏出的娃娃,一握即碎,然后,却总比自己想象中更牢固。冯善伊,是个很能经受折腾的女人。不知何时,他脑子里竟衍生出这般念想。所以,她总是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很不同。
他的清冷的呼吸落了她额顶,渐有些发痒,她挑眉看去,目光全是疑惑。
他扬手覆住她的眼,声音一低:“我的确恼得不行,你少得意。”
她顾得他后半句,也未来得及去在意他前半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