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无可救药的女人们(2 / 4)
李弈闻听这一声,适才有些惊讶,忙紧目看去崇之公公,崇之予他颔首,微微笑平静道:“是皇后娘娘。”
眼中一明一灭,李弈忙又垂下头,仓猝声中情绪微妙:“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千岁。”
崇之见大势扭转,松口气又道:“乱臣已逐去,劳请万岁同娘娘下辇上殿。”
“崇之公公。”冯善伊只压低了一声,“抬辇而行。”声音不急不缓,听去便如同随意而言,只近侍崇之却分明敏感地体会言中深意,目中惊闪过一分焦虑后,强装淡然无事,朗声言起辇,只尾音仍掩饰不住的颤抖。
车辇再起时,冯善伊轻缓拉了拉拓跋濬染血的衣领,开口,嗓子一哑:“你的脆弱,只我一人能见。”
她侍奉过三任帝王,唯独拓跋濬是她所见过最在乎颜面,为事最谨慎的一个,鲜卑族人中的血性于他性格中鲜少,多得反是汉人的文雅持重。
宣政殿门大开,入辇,崇之逐去众内侍,殿门紧闭。
殿门阴沉闭暗,崇之猛地跪地时,已转了哭音:“奴才便知道皇上定是撑不住。子时便是由玄宫人扶进内殿,而后歇不至片刻,才又急急而出。”
冯善伊走出辇,将身后长帷扬起,御座之中的拓跋濬便似睡着一般,沉静安宁,如何也不像病重。
崇之连连上去搀扶,一路哭着将拓跋濬送入内殿床榻中,转身便欲去唤太医,由冯善伊拦住。
“如今不得走漏风声。”她声音一低,坐在榻前替拓跋濬盖上被单。
“娘娘。”崇之手腕轻抖,紧张得不能呼吸。
“这魏宫中没有一人能信。”她定定言着,看去并不愿从命的崇之,只道,“如今新政初始,皇储未立,这时候传出皇上重病的消息,只会致臣心更加动摇。消息走漏半刻之后将迎对的场面,会比方才那一幕乱倍。”若真如此,便恰恰是给了宗长义求之不得的可趁之机。
帐帘随风而抖,漏出冷风徐徐,冯善伊唇角弯了弯,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忧心:“一刻之后即是大朝。皇上再不醒,总要引起端倪。”
崇之浑身瘫软,跪了下去撑地发抖,哽咽着便欲哭出声来。
“去请一个人。”她想了想,静下心冷道。
崇之含泪仰头,满是疑惑,不正是言说不得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