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师门往事（1 / 1）

三人歇息一会，戴英拄着棍，宋老三搀扶着曹玉戈，慢慢下山，一路且行且谈，到了义庄之时，天亮还早，三人刚才亡命狂奔，这会到了家里，饥肠辘辘宋老三烧了热水，煮了点面条，凑合吃了一口就各自安歇不提，

天光大亮，宋老三一睁眼就看到曹玉戈从床上下来了，只是走路有些不便，别的已无大碍，看到宋老三已经起来了，曹玉戈迫不及待的问:“三哥，我们何时出发去寻找胭脂玉？”宋老三笑道:玉戈兄弟伤好些了？曹玉戈:好些了，好些了，三哥你有没有关于胭脂玉线索，说出来咱们也好有个方向，曹玉戈急性子又上来了。宋老三还没开口，戴英笑着说:边吃边聊，来，先吃饭，就看戴英端着个托盘，上面有一盆小米粥，一碟咸菜，难得的是还有一碗煮好的鸡蛋。

三人虽相识短短一天时间，一场大逃杀，让三人距离大大的拉进了不少，特别是曹玉戈最后的舍身一扑，救了宋老三一命，宋老三这个人吧，性格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曹玉戈的救命之恩宋老三嘴上没提，心里暗暗记下了，怎么着也得帮曹玉戈找到胭脂玉！

三人围着桌子吃饭，曹玉戈只能站着，宋老扒拉这粥对曹玉戈说:这地方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重宝到手，越快离开越好，今天再呆一晚，你伤口虽然结痂，还不宜马上动人，我收拾收拾打点行装，明天一早咱们先回你家开封府，就算要找胭脂玉，也要先到开封府才行。

戴英说:宋兄弟，难道开封府就有胭脂玉不成？各大药铺我和玉戈都跑遍了，有的说没有，更有的药铺听都没听说过这东西，

宋老三道:不是药铺，这东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到了开封府你们就知道了。曹玉戈听完继续问宋老三:三哥，你说这能长出胭脂玉的黄鳝，是什么样子

宋老三微微一沉吟说道:这个不好说，并不是年份越久的胭脂玉，鳝鱼的个头就越大，也许一条3年的鳝鱼能长到七八斤，食物充足温度合适，也许能长到十几斤，二十斤，这是事可没个准，而能产出胭脂玉的鳝鱼，可能十几斤，也可能几十斤！这个谁也说不准！

戴英听宋老三这么说，忍不住吸口凉气:嘶……！几十斤？黄鳝能长到几十斤？那不是都成精了吗？

曹玉戈也惊奇问到:黄鳝不就是一米左右，小的如筷子，大的也就擀面杖粗细吧，能长到几十斤？

宋老三道:清朝初年的时候，满清入关那会，我的一位师门长辈，曾在扬州捉住过条黄鳝，体内就有胭脂玉，随着宋老三的婉婉道来，明末清初，在扬州发生过一件小秦淮河龙头关憋宝除害的故事。

话说当年清军入关打到扬州，史可法率领扬州军民一心抗清，在扬州让清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清军打下扬州，十日不封刀，惨不忍睹，史料记载，伤亡8万，不过当时扬州城有百万人口，战争带来的伤痛，让这座繁荣的古城伤痕累累，遍地尸体，死的人太多，也无人掩埋，都被随意丢到河沟池塘，小秦淮河的龙头关那里，满河的尸体顺着小秦淮河漂向运河，龙头关桥洞都被堵塞。河水变成红色

就在小秦淮河龙头关的桥底下，一条老黄鳝竟以尸体为食，虽然扬州屠城以后，清军也让人清理了城市，以便进驻。

尸体被清理干净，龙头关下的黄鳝就没得吃了，人为万物之灵，老虎吃过一次人，往后再也不肯捕食别的野生动物，有机会就逮人吃，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吃人，龙头关下的这条老鳝鱼也是如此，每到夜里，竟然袭击过往的船家！

龙头关连接有人失踪，这引起了宋老三一位师门长辈的注意，他经过在龙头关蹲守，认定是黄鳝吃人。

说起宋老三的这位师门长辈，姓徐，单名一个勰字，苏州人士，当年也就3岁左右，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徐勰当年也是走背字，扬州十日之时，徐勰本在苏州老家安心呆着，心想着，现在清军入关就不要到处跑了，万一点背遇见一群不讲理的兵丁，可不管你是什么流民还是憋宝人，一律格杀勿论！当初苏州被攻陷也是屠城过半，徐勰当时在自己后院的花园里，偷偷挖了一个隐蔽的地窖，等苏州屠城风波过后，才偷偷溜出来，这才躲过一劫。

只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日午饭还没吃，听到里长挨家挨户敲门，喊着:扬州城已空，现在要登记造册，这条街所有人都要被前往扬州城，扬州城当时作为百万级别的人口大城，战乱过后急需补充人口。恢复经济，如果一座繁华大城只有兵丁，那又有什么用？当时几世繁华的扬州城，是“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前后左右，处处焚灼“，““城中积尸如乱麻，要治理一座城，就要有人口，人口哪儿来呢？当然哪儿有活人，就去哪儿迁过来！

很不幸，徐勰就被当成了填补扬州城人口的流民之一！不提从苏州被清兵押解到扬州的一路辛苦，到了扬州以后，徐勰谎称自己是篾匠，被分到小秦淮河附近的一个街后的院子，两间破房，其中一间还被焚烧火，屋里干涸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不用想也知道，这上人屋主经历了什么，安定再来以后，徐勰也当真做起了篾匠的营生，自己编制筐斗鱼篓，做起了篾匠生意！每天天亮吃饭出门，日落而归，在小秦淮河畔摆摊营生！

只是最近这几天，一直听人说，龙头关附近，夜里总有人无辜落水，甚至有人被咬死，大家都在传可能是猪婆龙伤人，只是派了猎手去查探也无发现，闹的人心惶惶，天黑以后，船家都不敢往龙头关这儿来。

徐勰身为憋宝人，觉得事情反常必有妖，于是买了块猪肝，就趁着天黑，偷偷躲在龙头关附近，打算观望观望，看看是不是能捡个漏！

天黑以后，徐勰把白天买的新鲜的猪肝，吊到龙头关桥底下，等了一会，不见动静，觉得可能是桥下的东西，不吃死物，就轻轻的抖动拴着猪肝的绳子，来回晃动，刚晃了几下，就觉得手中绳子已经受力，还以为桥下的猎物已经咬掉了猪肝，用力一提，赶紧把绳提溜上来，打眼一瞧，猪肝完好无损，只是猪肝表面有一层淡淡的粘液，腥臭无比，徐勰轻声自语:望月鳝，还是吃过人肉的望月鳝！因为猪肝没被吃掉，也就无从估量黄鳝鳝的体型大小，徐勰收拾一番，就往家走去，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才能把小秦淮河龙头关下的黄鳝给除掉！敢吃死人肉的黄鳝，八成体型小不了，普通的鱼钩渔网只怕没有用处，想要除此一害还需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