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魏兴农·不动组·北海道(7)(2 / 3)
我被吓得慌忙甩开那块金属制的柜门,一瞬我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我看着那柜中冰冷躯体的两颊微微颤动,布满沟壑的惨白面孔上两片铁青色干瘪嘴唇又一次开阖:“呵。”
他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黑暗中在发光,不事微光,是血红色的光,他的眼睛宛如两只血红色的星。
我听到身后老魏跌倒在地的声音。
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汝欲何为。”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汝欲何为。”他又问。
我开始感到虚弱,感到眼前发花,温热的液体从我的身体里快速流出去,我开始恍惚,忽然大量的记忆片段从我的脑海深处涌出,那些人和事像电影片段一样在黑暗中流转不停,我开始看到一些飘忽的人影。这些人影在我的视界中越来越清晰,最后真的出现在本殿里——他们走过来,飘忽不定,我认出了里面大部分人,还有一些似乎有印象,但当我好像抓住一点线索的时候,他们的脸又变得陌生起来了。
我看到我的爷爷。
他依旧苍老,让我觉得他像是刚从病床上爬起来一样,可身体已经消失了一半,只剩一半的身体还在不停念叨着:“此等一切外器世间界,七火一水风吹离散时,发尖稍许残存亦无有,尽皆空空如也若太虚。”我想起这是他临终前最后和我单独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是一句佛经。
我的爷爷,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曾给过我一样东西,是一张被仔细包裹起来的纸,它一直在我的公文包里。
我抛开眼耳鼻所有一切的感官,我把仅剩的力量集中在双手上,我摸索着打开包,我撇开那些无用的东西,我拿出那个防水塑胶带,我打开密封取出里面的保鲜膜球,我剥开保鲜膜露出下面的蜡丸,我捏破蜡丸。
蜡丸里面那是一张微曲的纸条。
我捏住纸条将它一层层小心展开,最后展成一张台面大的飞薄宣纸,宣纸的四边是我爷爷用一根金丝鼠毛沾玛瑙朱砂撰写的六字真言,在这张正方的宣纸当中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白。
“啊,”我感叹,“在我小的时候,那空白才只有一个巴掌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