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往事（1 / 1）
一百七十四、陷害
狄仁杰继续讲道：“秦天川的阿娘自缢后，是街坊四邻帮着收尸埋葬的。秦天川从邻里处得知自己阿娘上吊自缢的消息后，悲痛不已，问明阿娘的坟墓所在，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奔到村后小山，跪在他阿娘坟前连续不断的磕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被地上的碎石划破，鲜血淋漓，可他根本顾不得这些，此时他的心里完全被悲伤和愤怒所占据，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救了那名女子，却反而之后被人陷害。
他向街坊四邻借了些钱，买了些纸烛，在他阿娘坟前烧了，又仔仔细细地把他阿娘的坟好好修整了一番，随后又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在他阿娘坟前发誓，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他阿娘报仇。”说到这里，狄仁杰微笑着看着黑煞，黑煞的脸上虽然没有很明显的变化，但是他的眼睛已经通红，能看得出来他在竭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咬牙说道：“姓狄的，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狄仁杰笑了笑，没理他，绕着他又走到他后面，继续说道：“秦天川回到了邵州城，入城前，他特意换了一身破烂衣服，脸上也抹得脏兮兮的，打扮成一个乞丐模样。他拄着一根木棍，心里盘算先去当初那名女子呼救的地方查探一番。他按照记忆，来到了当时吃饭的那家酒楼外坐了下来。
酒楼为了招揽生意，在门外也摆了几张桌子，此时，就有几人在门外的桌子上喝酒吃菜，那几人明显是喝得开心了，说话声音有些大，秦天川听到那几人说了一句‘那个傻小子还以为他英雄救美呢’，心里咯噔一下，悄悄地又往那几人旁边挪了挪，偷听几人说话。只听那几人又说道‘谁让那小子压咱们丁刺史家郎君一头呢，要是没有这小子，解元应该是丁刺史家郎君的，丁刺史他老人家为了做掉这小子，这才给他设了个局，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在哪要饭呢，哈哈哈哈！’
听到这些话，秦天川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自己是被邵州刺史丁一贞设计陷害的，他心情激动之余，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桌子，那几人回过头来看到他，没认出他来，还以为是要饭的乞丐，嫌弃地丢给了他几枚铜钱。他强忍着愤怒，捡起钱来，还赔着笑脸对那几人点头致谢。那几人用过酒饭，结了账就走了，秦天川则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看他们的落脚点在哪里，好伺机报仇。”
一百七十五、黯的由来
狄仁杰继续说道：“秦天川一路上跟着那群人来到了一所大宅院前，那群人走了进去，秦天川没敢贸然进去，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躲了起来，只见不多时，一些人簇拥着一名大官样子的人走了出来，秦天川听旁边的人称呼这人为丁刺史，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毁他前程，害他阿娘自缢的罪魁祸首，邵州刺史丁一贞。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之情，从藏身处蹿了出来，拿着手里的木棍朝着丁刺史就冲了过去。
但他忘记了自己毕竟还只是个书生，只是凭着一时的冲动，才让他敢这样冲出去。没多时，他就被丁一贞的几名手下制住，打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那个当初救他的老婆婆家中，老婆婆见他醒了，便过来把他扶了起来，对秦天川说这次她恰巧路过此地，这才又将他救下。
秦天川起身，跪在地上向老婆婆磕了三个响头，感谢老婆婆的救命之恩。老婆婆将他扶起，详细询问了他的遭遇。秦天川将他从救那名女子开始的全部遭遇都讲给了老婆婆。老婆婆听后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让秦天川回到床上躺下休息，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说完老婆婆便带着一个小箱子出了门。
秦天川也没有在意，直到一个多时辰后，他隐约听到街上喧哗吵闹之声，他推开院门，只见一队队武侯都快速朝着一个方向赶去，街上的行人都议论纷纷，他问旁边的一人出了什么事，那人给他说听说丁刺史一家二十余口人都被人杀死在府中，其中死相最惨的就是丁刺史和他的阿郎，两人的首级被人割下，悬挂在大门口，两人的表情都十分惊恐，好像临死前见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样。
秦天川听后大惊，还在暗自揣测是哪一位好汉帮他报了此仇。这时，老婆婆走了回来，嘱咐秦天川关上门。秦天川关好门，跟随老婆婆回到屋里，说起此事，老婆婆淡淡地告诉秦天川，这事是自己干的。秦天川惊讶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近古稀的老婆婆，实在不敢相信她能把丁刺史一家灭门。
老婆婆对他也不再隐瞒，将自己的身世讲给秦天川，她复姓公孙，祖上乃是北周的一个名门望族，后来家道中落，搬迁到邵州，她自小拜邵州当地一名武术大家为师，又习得了苗疆人的制蛊用毒之法。本来已经退隐江湖，但今日听秦天川的诉说，决定为他出头报仇。
秦天川听后大为震惊，从此，便拜老婆婆为师，将老婆婆像自己阿娘一样对待，向其学习武艺以及用蛊制毒之法。自身的遭遇使他完全失去了对朝廷的好感，转而变成了憎恨，他发誓要用自己所学颠覆这一切，创造一个新的秩序。后来，老婆婆年老去世，他给老婆婆送终之后，便开始招募一些孤儿，传给他们本事，将他们训练成为自己的得力干将，并正式成立了一个组织，将这个组织称为，‘黯’。”
一百七十六、伍都督
黑煞听狄仁杰说完，冷笑道：“狄仁杰，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们黯的一些往事，但是，你在现在这个情形下，讲这些还有什么用吗？”狄仁杰笑道：“当然有用，故事背景我才刚刚介绍完，还没进入正题，怎么？你们没有耐心听下去了？”黑风叫道：“狄老头！谁还有耐心听你讲什么所谓的故事？！圣教主，别跟他啰唆了，直接让我们将他乱刀砍死吧！”黑煞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狄仁杰有兴趣讲下去，那我们就听听他还能讲出什么花来。”黑风无奈的行礼退到了一边。
狄仁杰笑着继续说道：“那我就继续讲了。朝廷在邵州丁刺史被杀后，接连派出了多批钦差大臣查察此案，但是每一批钦差大臣来到邵州后，却都没有查到此案的真相，朝廷无奈，只能将此案归咎于当地的苗民暴动，因此将邵州改为了羁縻州，撤刺史，设都督，由当地人自行管理。当时，你们黯组织才刚刚成立，势力还没有这么大，所以，邵州都督由当地的汉苗首领代弄担任。
代弄汉姓伍。伍都督在当地很有威望，所有的汉苗部落都归他管辖，邵州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苗汉两族和谐共处，一片繁荣的景象。但黯组织成立后，将势力向深山中的生苗族延伸，经过二十多年的蛰伏，已经渗透到了邵州、衡州和永州，成了这三州的一股庞大的地下势力。
这三州的百姓拥戴朝廷，是你们不想看到的，因为这样你们就没法立足，没法实现你们推翻朝廷的目的，所以，你们决定在这三州采取一些恐怖手段，对很多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然后嫁祸给朝廷，挑起官民、苗汉之间的矛盾。这些恐怖袭击很管用，很快，你们在当地制造的袭击案件，就成功使伍都督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有了一丝裂缝。
当然，你们搞得这些小动作自然得到了伍都督的警觉，他联合衡州和永州都督联合对你们黯组织展开了调查。在掌握了你们的情况后，三州都督决定同时开展行动，彻底摧毁你们黯组织。然而令伍都督及其他两州的都督没想到的是，你们提前得知了消息，在行动开始的前夜，对三州都督实施了偷袭，伍都督和其他两州的都督被你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进行了仓促的抵抗，但最终还是命丧你们之手。
失去了指挥的三州，就像没头苍蝇一样，无人指挥，没有统一的进退命令，所以，你们趁热打铁，拿下了这三州，妄图将这三州之地作为你们的根据地，起兵谋反。当时，圣人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勃然大怒，命令驻军潭州的许钦明将军率军讨伐。你们毕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是朝廷正规军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你们向着巫州退去，想借助巫州的群山作为掩护，在那里恢复元气，然而，令你们没想到的是，巫州都督代刊，汉名杨静州，率领他们族人对你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