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揭面之献礼（一）（1 / 2）

在那无声无息之物的推动之下，陈冉平仰着面穿过了蔓延着发光灵根的走廊，穿过了绘着奇异画像的隧道，越是前进，陈冉身边所听到的脚步声就越多。

那脚步声来源于洪晴，来源于那些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供奉，而其中那些尤为迷离迟钝的一部分却也在陈冉的视野里出现过一瞬——那是只穿着个单薄上衣，身材无比瘦削，虚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瘾君子，他们穿插在那些强壮的供奉和带着红罩的道婆之间，没有带着面具的脸上，先露出了堪比义体疯子的极致疯狂。

这个秘密基地到底有着多少人？这些突然出现的瘾君子，又是什么人？一般的信徒，抑或是贡品？

四面八方的脚步声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感官受限的陈冉完全无法判断这些到底是类似于之前在囚牢里面洪晴所施展的幻象，还是真的确确实实有那么多人正在跟他同一步调的朝一个地方涌过去。

在陈冉那旧有的感官之中，都在这混乱的情形之中感受到了越来越繁杂，越来越多样的存在。

尽管在理智上知道，在这种地道之中，不大可能出现多条地道交叠以几乎平行的方式出现在一起，通向同一个地方——这完全不符合建筑的逻辑，但是事实上，陈冉所感受到的就是如此反逻辑的东西。

无数的隧道，无数的走廊，似乎都伴随着生活无声无息之物的推进，还是从四面浮现出来。陈冉甚至能听到在那好似交叠的隧道之中，也有同样的人浪与自己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交叠重合。

是空间的错乱，还是感官的折叠，陈冉在这样狂乱之下已然分不清楚，在冲杀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躺在了手术桌之上，任由那无声无息之物推着自己在这错乱中不断前行。

陈冉眼睛完好，但却只能看到毫无有用信息的天花板；陈冉的听觉敏锐，但在这无尽的脚步声所组成的声浪与隧道的回响之中迷失；触觉被那无尽的皮带给束缚，而那唯一能从皮肤上所得到的感受却同时充斥着隧道之风的凛凛寒意，与接踵摩肩的人群吐出的灼热呼吸所构成的焦灼；嗅觉，本就因为药物注射和机械改造而不算灵敏的修觉，更是直接在这几天的升华仪式中失去了本来的作用，只有无穷阻塞感充斥其中。

旧有的感官已经全然失效，陈冉虽然耳聪目明，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却也与瞎子聋子没有任何区别。除了……除了那在不久前醒来之后就感受到那异质感受。

在如此分辨不出幻想还是现实的当下，唯有那不知道因何出现的异质感受缺一就在这混乱之中，为他传递着些许零碎的信息。

“天母万岁，天母万岁！”

“……我于这无尽黑暗中前行，唯在那地面的红幕指引之下，寻到了那位于第三墓旁的第四曙光……”

“该死，明明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却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虫冒出来，那些义体疯子也就算了，为什么官方人员也会被吸引过来……”

“只要主祭见到了天母，我们必然会接引到天堂……”

“什么，又有一帮人从教堂那个方向过来了？只能期待老伟能坚持到仪式完成了。”

很奇怪的是，原本在最开始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洪晴心中情绪的异质感受，在陈冉其他感官都失效的情况下，反而愈加灵敏起来，不断有各种各样就像是其他人心里话的信息通过这异质的感受传达到他的心中，被他所感知。

这到底是什么鬼？难道这就是那群红袍人的读心？

回想起那个将自己制服的红袍人确实说过自己非常有天赋，但可惜是个不信者，莫非自己确实因为他们那个所谓的飞升仪式，领悟到了读心这个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