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剑归寒（1 / 2）

我到底在哪里？剑归寒睁着眼睛，眼前是那座梦中巨大的山峰。

白色的天空，白色的地面，巨峰上插着的腐朽的残剑。

剑归寒只记得自己被辛鱼击昏了，浑身剧痛，醒来已经身处这个梦中的世界里，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出去，就算像之前那样触摸白色巨峰的山壁也没有任何效果。

也许我已经死了，剑归寒想，原来每日重复做的梦，其实就是在阴间里行走。如果死后就是这样的世界，那未免太过无聊了，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与天墟的战斗暂且放在一边，剑归寒想起爷爷离世后，自己曾经看见天渊阁外，那些被父母们接走的学生们，蹦蹦跳跳的，脸上都很开心，他对这样的场景印象格外深刻，他们都有真正的亲人。但剑归寒并没有为此怨天尤人，毕竟他有着萧虽佑这样的朋友。

边胡思乱想着，剑归寒变漫无目的走，他发现白色山壁下时候出现了一袭黑影。

死亡所在的地界竟然是相通的吗，这里竟然有别人？剑归寒这样想着，他情不自禁的靠近黑影，等到他走的足够近，黑影转过了身，是个和剑归寒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年。

“你是谁？”剑归寒问道。

黑影没有说话，动动手指，二人身边空旷的白色大地投影出无声的景象，萧虽佑被辛鱼提着脖子，汪立景和倪子曰生死未知。

“谁能救救他们？”剑归寒焦急的走到虚幻景象的下方。

黑影，剑归寒的另一个自己，抬起手指向剑归寒，尽管剑归寒背对着黑影，但他真切的感觉到了。

“如果我可以的话，那我愿意一试。”

白色巨峰上的所有剑刃开始律动，起舞，那些腐朽的剑自己慢悠悠的离开了巨峰，它们大多数已经被岁月严重锈蚀，青色绿色褐色红黑色的锈纹散布在每一把剑上，但它们没有丝毫衰老的感觉，厚厚的锈粉之下，隐约透露着永恒的金色。

“觉悟？我没有做好觉悟……但应该不会比要与天墟战斗更糟糕了吧。”

长剑们在空中欢快的聚集又散开，像是活着的游鱼，最终化作了一道钢铁的洪流，在没有流云的空中如天河般缓缓流动。

“会失去很多？是吗？你会代替我继续和天墟战斗？”

长剑的洪流下降到了地面，静静盘踞在剑归寒的身后，蜿蜒如龙。

剑归寒醒了，他抬手，剑墟径直飞入手中，欢欣雀跃，像是见到了久远的故人。剑归寒怜惜的抚摸剑墟，倏忽闪电之间，右手划出大圆，将剑墟投掷而出。

辛鱼浑身汗毛倒竖，恐惧成为了他浑身上下唯一的感受。压迫感，难以置信的压迫感揪住了他的心，不仅是他，连碧蛇都在颤抖，它被深入骨髓的远古恐惧所控制，一动不动。辛鱼立即松开半死不活的萧虽佑，毫无保留的燃烧了他从虚境中攫取的所有灵力，巨蛇在死亡面前克服了些微惧怕，重新挣扎起来，张开巨口奋力嘶鸣，它身前出现了七层绿色的灵力圆盾，一层紧紧叠着另一层，晶莹剔透，是凝结了辛鱼一切的防御，试图阻挡那夺命的剑墟。

可这些在剑墟毫无花哨的一击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剑墟切开这看上去坚不可摧的防御，灵力圆盾都像早春到来时的湖中残冰一样脆弱，碎裂成渣，再消散成灵力，消散的灵力又被剑墟尽数吞噬，化作剑墟深不可测的力量。

“我竟然就这样结束了吗？”辛鱼只来得及这么想，下一刻便被剑墟穿过了头颅，他身下的巨蛇先是僵直，然后轰然倒地，化作白色的光点消散。灵力是没有任何颜色的，区别只是谁在使用它们，辛鱼死去之后，那些不详的绿色也随风而逝。

剑墟已经回到了剑归寒手中，剑归寒再次高高举起剑墟，数道黑色的闪电从剑墟修长冰冷的剑锋中出现，它们像是藤蔓般生长，摸索着延伸向四周，它们无声，可怖，却又在剑归寒的注视下温驯良善。凡是被黑色闪电覆盖过的地方，刚才战斗的痕迹都消失了。不断蔓延的黑色闪电避开了躺在地上的萧虽佑三人，在接触到辛鱼的肉体时停顿了一息，化作黑色的雷茧，呼吸之间便如潮水般涌回了剑墟，而辛鱼的一切已尽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