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反噬（1 / 5）

晦明不再，城山在两人的战斗中俨然成了灰白的水墨，初生的太阳也不见踪影，大地隐隐地颤抖着，空中弥漫着灰尘。

杨芪的右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根锥形物，表面并不平滑却异常尖锐，犹如一根音乐会上的指挥棒。她来回翻转了几次手腕，空气中的水分和热量被身后的裂缝吸入，无数凝华而成的冰锥在空中不断形成，整齐地指向高处的周收和烛龙。

周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迟疑，就在这瞬间无数冰锥疯狂刺去，深深扎进了烛龙的漆黑鳞甲，散发出油漆般的炫彩。

“啊啊啊啊啊——”烛龙发出婴儿般怪异扭曲的叫声，在场的人都起了鸡皮疙瘩。杨芪见势继续挥舞右手，无数棘刺般的冰锥成片地出现，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进行无差别的冲击，周收皱眉盯着那片冰堆，烛龙的攻击也被暂停。

恍然间，周收注意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视野里经过。“想跑？”周收扭扭头，烛龙转身朝着黑影追去。

杨芪回过神来，方才发现烛龙已经转身朝下冲去，粗壮的蛇形躯体将阶梯彻底粉碎。

“白枭子？”杨芪看见白枭子一边朝下跑着，一边回头看着什么。杨芪没有多想，拟态形成出一条冰路，朝着烛龙奔去

大山的土壤如浪涛般开始涌动，杨芪在侧面看见白枭子几乎快被烛龙一口吞食时，他背后的土壤中，一点寒芒闪过。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咆哮，黑色在瞬间填满了天空。

几小时后

城山下窄窄的公路上挤满了车辆，警车、救护车、消防车队，以及杨家的私家车，各种色彩的灯打在山边的树叶上，形成了少见的斑斓光亮。天空昏昏沉沉的，才是中午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今天是须铭记的一天。”杨株将右手探出伞的边缘，轻柔的雨点浇在他干涸的手掌，水滴浸润在龟裂般的纹路上。不远处，罗塞撑着伞带着杨芪走来。

“师傅。”

“父亲。”

“嗯，你们，都没事吧。”杨株眨了眨眼，盯着他们身上披着的消防救护毛巾。罗塞的身体尚且虚弱，用疲惫的眼神望着杨株；杨芪低着头没有说话。

“没事就好。”杨株说完便转身，撑着雨伞消失在烟雨中。

杨芪打开手机，首页弹出许多条信息。

“六月二十八号？已经周二了？”杨芪惊讶地说道。

“嗯，听说救援队在城山搜查了有一天多了。另外，恩古和冉纤刃已经送去医院了，不用担心。”罗塞说。

“恩古的腿对不起，没想到我昏迷了一整天，让你们受累了。”杨芪眼神低落地说。

“你是说你在昏迷的时间里进入了周收的回忆，知道了她变成烛龙的来龙去脉吗？”两人在同一把伞下小声地对话，密密麻麻的雨声盖住了人间的交流。另外四人都被政府的救援队带走。

“嗯，周收前辈的一生，犹如亲身经历般在我脑海里闪过当我意识到自己变成了那名为烛龙的兽时，前辈的痛苦与悲伤突然喷涌而出，眼前的刀山火海如镜片般碎裂，醒来时，天已经吐白，也就是今天早晨，我和白枭子就站在它面前，你躺在旁边。时间的问题是你弄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