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乔迁之喜（2 / 2）

己蛰笑着说道：“同喜同喜，托大家洪福。三位不必多礼，前头带路，引我看看房舍，再来叙话不迟。”三女曰诺，领着己蛰查看了中堂、正房、书房、厢房、庖厨、茅厕、马厩等，己蛰边看边点头称赞，最后众人回到中堂。己蛰席地而坐，然后示意三女入座，三女推却再三才在下手坐了。

己蛰见席前几案上端端正正地放着房契、地契、卖身契，己蛰一一查看，然后说道：“你们的卖身契各自取回。”三女不知己蛰意欲何为，依次取回各自的卖身契，听候己蛰发落。

己蛰说道：“从今日起，你们便自由了，投亲靠友也罢，自力更生也罢，成婚嫁人也罢，任由你们自谋出路。”三女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

半晌，己蛰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若是三位一时难以抉择，在此住个一年半载也无妨。”

苗氏首先说道：“请恕奴婢斗胆，方才见青荼、秋葵二位姑娘与主人交情匪浅，而奴婢在女闾亦曾蒙主人多番关照。奴婢想知道我三人能够离开女闾投身主人是纯粹巧合，还是主人从中斡旋？”青荼和秋葵也眼巴巴地望着己蛰，显然他们也抱着同样的疑问。

己蛰莞尔一笑，说道：“此事的确是在下有意为之。三位皆是质朴良善之辈，在女闾之中，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在下于心不忍久矣。故而趁此机会，将三位调离是非之地，事先未征得三位同意，在下自作主张，三位不会见怪吧？”

青荼说道：“难怪之前兄长，哦，不，主人会问若有机会离开女闾是否愿意，原来早就筹划好了。能够被救出火坑，奴婢感激都来不及，岂敢责怪。”

秋葵说道：“秋葵也是铭感五内，可是主人何不一早明言，害得我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了好久。”

己蛰笑道：“此事在下需托付他人身上，并无十分把握，因此不好事先声明的。”

苗氏说道：“既是托人办事，免不了破费钱财。主人对我等恩深似海，二位姑娘青春年少，尚可侍奉主人，而妾身年老色衰，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己蛰连忙说道：“苗大嫂不必多虑，二位姑娘也无需担心，在下绝非贪图美色，施恩图报之辈。钱财乃身外之物，能够用以助人亦是一大快事。卖身契已经在各位手上，各位尽可付之一炬，从此以后，便如鸟出樊笼，鱼入大海，天高地阔，任你们自由来去。”

青荼看了看卖身契，说道：“主人仗义疏财，扶危济困，颇有君自之风，不失英雄本色。奴婢虽然没读过圣贤书，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在报答完主人的恩情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秋葵紧接着说道：“奴婢也是，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我什么都能干，即便要，要……”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蚋，颔首低眉，满脸绯红。

青荼打趣道：“即便要捏肩捶腿、陪睡侍寝你也愿意，是不是？”

秋葵慌乱地捂住青荼的嘴，小声地说道：“青荼姐姐不要戏弄我啦！要是被主人讨厌，我就要无处容身、流浪街头了！”

苗氏垂泪说道：“妾身在此阴曹地府，举目无亲，任人欺凌惯了。之所以咬着牙苟活至今，只不过希望能够早日攒够钱财赎身，以便脱去娼籍，待到中元节能回阳间家乡再看一眼，便能安心投胎去了。可是怎么攒也攒不够，想不到今日自由竟从天而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不过妾身知道，倘若白白受此大恩，只怕难以安心转生。妾身虽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烧汤做饭、纺绩女红、庭除洒扫倒也略懂一二，多多少少能帮上一点忙的，请主人收留。”

己蛰笑着说道：“我已经说了，三位来去自由，这宅子够大，尽管安心居住，慢慢再做打算。不过今后不必称呼我主人，苗大嫂长我几岁，称我为弟，二位姑娘年少，称我为兄，如何？”

三女异口同声地说道：“万万不可。”

己蛰惊讶地说道：“你们……怎么连青荼你也？……算了，随你们吧。对了，今晚我帐下士卒要来吃酒庆贺，你们若不愿意与他们相见，便呆在厢房不要出来。”

三女曰诺，然后自告奋勇地去庖厨张罗。己蛰任由她们去，自己在中堂布置起席位来。

青荼和秋葵两人去抬水，秋葵好奇地问道：“青荼姐姐原本和主人兄妹相称，为何改口叫主人起来了？”

青荼嫣然笑道：“你可真笨。哪有妹妹一世栖身于兄长家中的。再说主人对我们好，全然出自一片真心，岂会因称呼不同而改变分毫，又何必执着于虚名而落人口舌。”秋葵若有所思地说道：“哦，还是青荼姐姐想得周到。不对，原来，姐姐想要一世跟着主人……”青荼笑着在秋葵头上凿个栗暴，说道：“就你聪明，可不许你人前口没遮拦的。”儿女嬉嬉笑笑地抬着水回到庖厨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