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昭雪(1 / 3)
鱼世凌泪眼朦胧地看着袁荣勉,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转身哭着跑了。
呆若木鸡的袁荣勉,用力忍耐着,酸胀的眼睛盯着看那个越跑越远的娇小身影。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鱼三表舅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
“年轻人,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敢去争取呢?”
袁荣勉猛地回头,看到的却是一个佝偻的背影,蹒跚地走进了屋子。
吃惊之余,却又大喜之下,袁荣勉向鱼世凌跑远的方向追去。
袁荣勉没有看到的是,那个几乎要弯下去的脊背却又转过身来,两行浑浊的眼泪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发着呆。
鱼永泰的内心是矛盾的,并非是矛与盾,也不是黑方与白方的战争,而是又加入了红方。很显然,妻子代表强势的黑方,他代表的白方是什么,是那昔日的清高,还是如今的卑微?他不自主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带得身体也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的右手握紧了拳头,无论是黑方,还是白方,都必须要向代表女儿幸福的红方低头,哪怕让他的腰再弯下去!
他用力搓了一把脸,把残存的泪水擦干,挺起胸,用力地呼吸了几下,感觉胸口不再那么憋闷了。略微活动了下双腿,却还是有些酸软。
“爹,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先生不是让你必须在床上休息吗?才刚下了雨,外面寒气重的。”
才收工回来的二女儿鱼世臻,也就是我井小鱼的母亲,她的手里还抱着一大抱柴草,一进院门,就看到父亲不听赤脚医生的话,又跑到院子里来了。
“就回,就回,嘿嘿。”
鱼永泰讪讪一笑,老老实实地又蹒跚地回到屋里上了炕,盖上被子后,才感觉舒服了些。
对于四个孩子,鱼永泰唯独对这个二女儿的话几乎是百依百顺的。他躺在热炕上,微微出了点汗,身子越发得舒服了,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正在外间屋烧着火的鱼世臻,默默地抹了一把泪。她是在村里长大的,对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很熟悉,大人们都说魏家缺了阴德才会生出那么多那样的孩子。但那天学医的大姐给她讲了,那是家族遗传病,会每代遗传的。她也不懂娘是怎么了,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呢?她是坚定地站在爹和大姐这一边的。
鱼世臻看看灶火里的柴烧得差不多了,便停下手,站起身来到里屋,摸了摸爹爹的脑门,已经出汗,看来没多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