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葬礼（1 / 5）

2184年，六月二十九日。距离那场攻楼战已经过去四天了。

身着黑色西装的颜蛮站在姜涣家门口，无论怎么按门铃都没人回应。

过了许久许久。

门的另一端传来声音，熟悉，但又格外嘶哑：“走吧，不要再来了，让我静静。”

“姜涣……”

颜蛮头抵着门，眼眸低垂。她能理解他的难受——无时无刻不活在灵魂腐锈的死亡阴影下，视为心灵支撑的家庭又在一夜间分崩离析，彻底沦为孤家寡人。

没人有资格在这时候指责他什么。

“葬礼在今天下午举行，大家都会等你的。”

房屋内，空酒瓶散落在地上，相互碰撞，滚向不同方向。饭桌上的番茄炒蛋都已经变质了，苍蝇围着塑料罩子上乱飞，妈妈之前贴在上面的纸条有些泛黄。

姜涣躺在墙角，眼神空洞。他身上的衣服好些天没换了，被酒水浸湿的袖口发出一阵难闻的气味。

手机掉在一边，不时嗡嗡地震动一下，他也没心思去看是谁发来了消息。

他的眼前是一扇紧闭的房门，里面是父母的卧室。他回家后就没有打开过这扇门。

这是姜涣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幻想。

他再也受不了那永无止境的门铃声，随手抓起一个酒瓶，用力扔到墙壁上。玻璃渣溅了一地。

愤怒与苦涩咽在喉咙中，酒精的火辣刺痛着神经，他像野兽般压沉声音：“滚……”

接踵而至的，是无法抑制的自我崩溃：“滚啊！”

门铃声停住了。

…………

病床上的老人始终没有醒来，寻光在和姜灯的战斗中，把自己的最后一点生命力榨干了，只有心电图上微弱的起伏能够证明他还活着。

“老头子……”寻树坐在旁边，看着他插满针管的手。

上一次牵住爷爷的手，还是在他小时候，在他父母的葬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