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春华楼的鸨母(1 / 2)
“我们是春华楼的。”出门前,独孤秀找柳月秀要了身行头,精心装扮了一番,他身穿粗布裋褐,头戴花布幞头,嘴上贴了两撇轻佻的小胡子,脸上沫了廉价的白粉,看起来很俗气,身上还特意撒了些粗劣的香粉,凑近了便能闻到刺鼻的香气,这一自报春华楼,不用说身份,活脱就是个龟公:“这是我们妈妈,我们是来找王相公……王相公……”
“春华楼?”那仆人警觉的看着独孤秀,一脸的厌恶:“春华楼的上我们这干嘛?”
钱益善走上前,故意捏着嗓子,装出女人的声音:“王相公是好人,真是个大好人啊,可是好人也得给钱不是,我们也是小本买卖,一大家人要吃饭呢,王相公欠我们的钱,也该还了吧。”
仆人面色狐疑的看着钱益善:“什么春华楼?我怎么没听过平康坊有这么个地方?”
钱益善被问的一愣,好在独孤秀反应极快,大声吆喝起来:“看你这穷酸,也就只能去北曲逛一逛,南曲流金淌银的地方,就凭你也配去?你有钱吗?哦,我明白了,你们王家是想赖账吧,不想给钱了,大家快来看啊,王家人耍赖了。”
独孤秀这么一喊,王家人脸上都挂不住了,青衫少年赶紧上前好声安抚:“别喊,别喊,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别喊啊,别在这喊。”
独孤秀一指钱益善:“你们王家欠我们钱,别想赖账,我跟着妈妈今天过来,你们家要是不给,我们就不走了。”
少年一听脸色越发难看,还要相劝,那仆人又开口了:“大郎,别听她的,她们分明想趁咱家出事来讹钱的。”
独孤秀赶紧大声说:“嘿嘿,无赖我们也见过,但妈妈身上有字据,不怕你们赖账。”
钱益善经此提醒,赶紧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纸,摊开,在众人面前晃动:“还不承认,你看看,这是他亲笔的典质,认字不?看看,这上面怎么写的,是王季宏老爷的亲笔不?”
两个少年都上前凑近了看,青衫少年看了两眼,小声说:“是父亲的字,下面那方印也是父亲的。”
钱益善得了理,大声说:“怎么样,承认了吧,这上面写的清楚,一个月内若不还钱,就把这宅子抵给我。”钱益善刚才就想过,万一王家真没钱了,拿这个宅院顶,虽然不能完全抵消那五车香料的损失,但多少也能捞些本钱回来,不至于赔的太惨,所以他说这话时理直气壮,完全就是一副来讨债的债主模样。
独孤秀在一旁帮腔:“要是不给钱啊,我们就去官府,有这东西,打官司我们也稳赢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伪装成青楼鸨母上门要钱,是独孤秀想到的,但也多亏了柳月秀不经意间的一句话的启发,王季宏欠妓女的花酒和过夜钱,鸨母上门讨要欠债,不正是上门最好的理由嘛,一个有钱的男人,喜欢去平康坊探讨人生真谛,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吗,谁能怀疑?
上门要钱,手里就得有凭证,独孤秀便让尹盛伪造一份典质,虽然给尹盛的时间有限,但好在钱益善早上出门收尾款,正好随身带着王季宏在及第店进香料时的契约,尹盛研究了一下便伪造了这个,还别说,仓促之间,这小子不仅能做出来,而且做出来的典质竟足以乱真,在场之人竟任谁也看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