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剧饮(2 / 2)
两人仰头饮了一杯水酒,和着眼泪咽了下去。
阮氏转而看向江朝欢,打量许久:“这位小友是哪派高足?”
“晚辈门派不显,不值一提,请夫人见谅。”江朝欢答道。
谢酽亦在后代为解释,阮氏不再追问,重回主位。
众人心中都似崩了一根弦,为阮氏气势所慑,越来越不敢回想适才闹事之举,懊丧紧张不已。不想阮氏却主动开口:“各位惠临敝府,所为何事,我心中有数。但我谢家一早明言,二十天后婚宴之上,必给大家一个交代。今日元宵佳节,此前纠葛,既往不咎。如果有哪位还有异议,便请上来分说。”
阮氏平平道来,众人心中一凛,还哪敢再多说半句。各个垂头丧气,散席而归。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明月高悬,圆如玉盘。长恨阁外,枝影疏散。
泠泠流觞之畔,萧萧亭榭之端,江朝欢,谢酽和嵇无风三人临水围坐。
谢酽一杯杯地往喉咙里灌酒,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酒水还是泪水。嵇无风焦心苦劝,却只听谢酽不住呢喃:“是我不孝,是我无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婚宴之上又能解释什么?”嵇无风愁眉苦脸地问他。
别人不知,但嵇无风和江朝欢却心知肚明,聚义会上慕容义的种种恶行,慕容褒因不仅不是一无所知,其实是元凶巨恶之一。就算是父命所授,也不能洗脱她对谢酽的构陷谮媚。
谢酽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我本以为到时候赔个礼道个歉,大家也不会对一个遗孤弱女紧逼不放,可是…”
“弱女?酽弟,慕容小姐做的那些事,你真的毫不介怀?伯母她…她难道也不在意?”嵇无风心直口快,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谢酽埋头抱手,肩头耸动。想起他带慕容褒因回家后,自然不敢欺瞒母亲,将这半年之事一五一十对阮氏说了。阮氏虽不置一词,但面色当场就变了。之后就去了别庄,过年都没有再回来。谁知今日家门危急,阮氏赶回,累得她半百之年剧饮解围,回护不孝之儿。
“我…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娶褒因?”谢酽终于抬起头。
“说实话,我的确不赞成。但你既然决定了,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不管有多少人来和你为难,我都会帮你。”嵇无风直视着他,认真说道。
“江兄…那你呢?”谢酽握住了嵇无风的手,又转头问江朝欢。
江朝欢心中不知怎的,想起了顾襄。他踌躇半晌,心底不知埋藏了多久的话脱口而出:“慕容义是顾门洞主,顾云天的手下,说不定与令尊过世脱不了干系。就算不管慕容小姐自己做过什么,她也是仇人之女,你真的不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