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陈家侄依计害贤良,殷学士按律杀贼寇(1 / 6)
见红儿走了,如玉也自睡下,且说过了半个时辰,如玉便来到那无我山——百花亭处。
自去亭内歇息不提,左等未至,右等未来。又过了一个时辰,捱至子时,忽听得有人来,就微睁眼来看,但见亭西山崖处现出团云雾,那雾渐渐地散开,走出一人。
如玉看那人时,正是杜颜杜均平。
就起身相迎,这里杜颜上了百花亭,朝如玉作揖。如玉还礼罢,道:“杜郎何顾迟来?”杜颜道:“事务在身,故来迟了,娘子休怪。”
如玉道:“郎君何事在彼?妾等候多时矣。”
杜颜道:“友人相邀吃酒,故而迟来。”
那如玉一时竟娇嗔起来,问道:“与甚人吃酒?吃的甚么酒?非那壶中物拘你,却不早来?且寻你那‘清圣’、‘浊贤’、‘曲秀才’去,又来找我作甚?”
杜颜闻听,自是愧疚,只得来赔礼。
如玉见他有惭颜之色,便道:“郎君兀自消遣,妾险被人所辱,又怎的知?”
杜颜听得“险被所辱”,就心焦起来,连忙问道:“娘子便将备细告知,我自与娘子计较。”
如玉就将那陈二调戏一事,说与杜颜,那杜均平听得只是沾衣之故,便自安心。又念彼世女子重洁,就来相劝。二人自是卿卿我我,直至晓鸡司晨方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那陈二回至家中,当晚睡在榻上不免又想起如玉娘子来。
她那细纤纤手儿,软绵绵足儿,喷香香口儿,柳窕窕腰儿,不觉又浮在眼前,自忖道:“这般玉也似的花儿,怎就摘她不得?那燕春楼的花魁娘子与我自是不错,虽稍逊表妹三分,却也风流。只是这表妹不知我的好处,枉自负了我这行货。明日且去燕春楼耍一回……”
他有甚好处?原来这陈二虽无半点人才,却全将心思放在这里,自然养得好个行货。又想那如玉娘子容貌,花魁娘子身段,似相重叠,不免淫心更甚。
翌日,就去了燕春楼寻那花魁娘子。事后回至家中书房里来。且说家中有个小厮换作张贵的,乃是陈二亲随,常给他出谋划策,无论收租催债,端地有些手段。
陈二便叫人唤张贵来,禀去左右,闭了门户,将欲得如玉娘子一事说知,那张贵闻言,乃道:“郎君(唐时不称少爷,除了称呼年轻男子为“郎君”,奴仆称呼少主人也为“郎君”要那小娘子却也不难,小人却有一计,管教郎君万无一失。只是须使些银两方可。”陈二道:“你有甚计?且说与我知。银两我自有的。”
若非张贵说出这计来,又分教:
老进士命丧黄泉,小女儿顿开金锁。
张贵饮了口茶,笑道:“郎君之所以不成者,实乃尊姑父之过也。且彼若在时,如何得他家资?故此,必先除之。文章就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