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通心桥如玉现两世,星云道幻言警终身(1 / 8)
翌日天明,红儿来至东厢房内,见如玉晨起梳妆:敷了铅粉、抹了胭脂、画了黛眉,点了面厣,帖了花钿,描了斜红、涂了口脂。只把那半羞半敛去藏,却将这一忧一喜来掩,但见:
晓妆初了,明肌似雪。淡染胭脂,却把胡粉扑遍;巧画蛾眉,直照金钿玉翠。仿时妆,体似香,云鬟宫样,不教学张敞。
听得脚步声,知是红儿来了。如玉就来让坐,红儿见她喜悦,便来问话。
红儿道:“娘子今日缘何这般欢喜?”
正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如玉就把那百花亭之事讲了。红儿听了言语,寻思道:“娘子在此孑然一身,怎捱得这许多寂寞?便得去时,方是好的,只是再难见娘子矣。”想到此处,自是忧喜参半。
红儿低头道:“此事虽好,婢子只怕娘子到彼,没有婢子在旁。何人服侍娘子?”
如玉道:“你亦知他那世道,不要人服侍的,怎就忘了?”
红儿道:“彼朝非比本朝,彼世不同此世。娘子在彼,当多加小心,若有不决之事,应与杜郎相谋。”
如玉就拉住红儿的手,笑道:“妹妹说的是,我当谨记。我走后,你与二郎也要好自为之。不可恼了兄嫂,阿哥又是个本分的人,只恐被人赚了;二郎虽常有乖张之举,也须宽宥则个。”
红儿道:“婢子记下了。
两人又说了许多往事不提。
当晚,红儿唤了二郎与阿哥阿嫂同到如玉房里来,又命下人做了些酒食。
饮至半酣,如玉微整云鬓,稍拾绣袂。就把十六岁那年百花亭初见杜郎,至昨夜星云道欲行“两世归一”之法的言语说了,那严氏闻听,惊讶万分。不曾听闻这等奇事。
便道:“阿妹怎可轻信那黄粱之梦?”
怀礼扭头对严氏道:“娘子,你哪里晓得?若是阿妹未来宅府,舅父未遭人害,我却也不信。只是祖父也曾梦见一道人领了舅父前来诉怨,那道人亦自称‘星云’,后四个贼子被当堂宣判,堂上舅父尸首就化作白骨。想是仇恨已了,方才显圣。阿妹所言,想必非虚。”
怀义就把个折扇往手心里一拍,乃道:“阿哥所言极是,小子亦有耳闻。如此奇事,当记之,以传于世。”
红儿怪道:“二郎多嘴,哪个要你杜撰?便要记录,也须询得娘子尊意。”
如玉道:“阿弟且记便是,只是须待我至彼方可。以免惹出事端。”
严氏闻听,也不生疑。就上前来嘱咐如玉道:
“阿妹,那杜郎是甚等样人?若是个有情义的便好;若是个无情义的,阿妹岂可自去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