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五节 露馅（1 / 1）
359小白在场上，仿佛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而本来还艳丽非凡的舞姬，就一下子黯然失色。小白跳舞没有固定的章法，她随着音乐的旋律，怎么美怎么来，这又让旁边配合的舞姬接不住，只好退在一旁做一些小动作，嘴里轻轻和着。小白腰肢婀娜，歌韵轻柔，一下下轻吮我的心房，好似轻云岭上风儿轻吹，又如嫩柳池塘水波荡漾。
36一曲舞罢，乐师、舞女，两旁侍儿齐声喝彩，我也站起身来，叫了声好，将小白扶回筵席。却见姜氏，脸色凝重。我笑着问道，御妻，妲己之歌舞，天上奇观，人间少有，可谓真宝，而你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脸色凝重，好似一点都没有看到啊！姜氏见我问她，就出席跪下说道：大王错了，妲己可不是什么真宝。
361姜氏说，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园林，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孝子贤孙。这四者，才是陛下应该珍惜的宝。今天我看妲己举止轻佻，不遵礼仪，又闻大王听馋信佞，残杀忠良，与先前大不相同，想必与妲己脱不开干系。这种顷家丧国之人，陛下却以为是真宝，殊为可笑！说罢拜辞，上辇回宫去了。
362姜氏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也有温良恭谦让的美德，以前对我说话，从来没大声过，今天突然说了很多，还提及政事，而且不等我反应，就径直走了，这都让我很惊愕。惊愕的程度甚至让我忘了我该愤怒。我看看黄氏和杨氏，一挥手说，你们也退下吧！等这二人走了，我对小白说，不管这些人聒噪，你再给我舞一曲，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跳舞，乐师，奏乐！
363音乐响起来，而小白却不去跳了。她努努嘴说，她不敢跳了。显然她是指姜氏刚才说得话。接着她又说，她也不敢吃了、喝了，这桌子酒、菜，不干净。说罢，也站起身来，叫来车辇，径直回寿仙宫了。我看看这一桌子饭菜，看不出哪儿不干净，也就叫来车辇，跟着回寿仙宫问个清楚。
364小白那天说，姜氏的酒是被黄氏下了药的。因为她能够看到黄氏每次给姜氏斟酒时候都有一个小动作，就是食指上的护甲总是会碰到姜氏杯中的酒。轻轻一点，赶紧离去，动作熟练而轻盈，仿佛是无意为之，也好像是偶然事件，如果不留心根本感觉不到有什么异样。而小白留了心，因为她就在此地中过迷魂香，那差点要了她的命。
365小白来此宴饮，而后又跳舞的目的，最主要的就是想找出那个给她下迷魂香的人。她坐着、依偎在我怀里、又出去跳舞，其实是想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她认为的三个假想敌。这三个假想敌是我们共同研究得出的，因为她们被怀疑是人教中人，商容告诉过我。人教和阐教勾结配合的可能性也最大，在这样一个巨大的阴谋中，我们从来不相信巧合。
366经过初步观察，小白确定姜氏不会有动什么手脚，而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亲自斟酒的黄氏和杨氏上。而黄氏和她兄长黄飞虎一样，低估了我们的防备之心，她按计划进行，露出了马脚，这与我先前表现的浑浑噩噩有关，她以为她能够轻易的骗过我，当然她的确是骗过我了，但没想到的是，对面那个美丽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是修炼了千年的狐妖。
367这从一个侧面也能够知道自以为聪明的黄氏，其实和姜氏一样，不过是太上道君的一颗弃子罢了。妲己是妖，阐教、截教中人自己观察就能够知道，人教中人没这个能力，但他们的师父知道，如果师父爱惜他们，就会告诉他们提防，但黄氏却没有被告知，即使她出色完成了和云中子的配合任务，也没有获得比姜氏更高一点的垂青。
368当然也不能埋怨太上道君，毕竟他所创立的人教，更加讲究人自身的修炼，更加强调人内心的强大，而不是要靠什么手段，有所为有所不为，至于何时有为何时不为，那就看造化了。另外他还坚持一种有什么为有什么地位的观点，那也要看造化。而黄氏却不怎么信造化，她以为她虽然位居西宫，却应该是人教后宫三人组的老大。
369她漂亮，所以更适合执行惑乱这个战略任务；她还聪明，所以也更适合完成卧底潜藏耍阴谋诡计等技术性任务；她还有权势，虽然明面上不如姜氏有个东伯侯那种外藩势力强大，但近在咫尺的武成王哥哥，要比姜氏那个远在天边的父亲强太多了。而且更为主要的是，兄妹同心，那种朝堂内外互通有无，互相支持勉励，携手共进，比其他人教中人摸着石头过河的境况强太多了。
37因此，她才没有犯姜氏那种错误——懵懂中为受生了两个王子，这是我们要破坏的国家啊，为什么要为他增加希望，为自己增加负担?她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怀孕，同时也指导着后来的杨氏，用姜氏这个反面典型来教育杨氏，并把杨氏发展成了自己的心腹。话说来轻巧，但做起来却很难，于是她想到用药。她聪明，跟武成王家的医生学到了很多古怪的制药的方子。
371包括不孕药，包括迷魂香，包括那天她对姜氏用的赤烈膏。这些药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后来才知道是尝百草的神农氏伏羲传下来的方子，掌握着天数运行规律的神农氏伏羲将这些传给了黄氏，并通过黄氏在宫中传播，目的就是让殷商绝后。而姜氏却在黄氏嫁给受之前，就稀里糊涂的中招了，先后生下了殷郊、殷洪两个儿子。
372爱由性生，是姜氏的切身体验。也是她在我附身于受之后，教导我说爱是做出来的缘故。爱由性生的姜氏对我有了真爱，还产生了真爱的结晶——两个孩子，于是这种真爱就成为永恒的心结，也就不会因为性的消失而消失。这让她纠结于爱和任务之间，觉得哪一边都不能辜负，只要两边不逼的太紧，她就维持着一种危险的平衡。
373但事情往往不能这样平衡着。妲己入宫之后，姜氏爱由性生的经验告诉她，大王是真的爱上妲己了。而后又在酒宴上看到我和小白恩爱的样子，让她开始妒火中烧。黄氏在这种情况下，给她下了赤烈膏，一下子就让她再也隐忍不住，冲破了懦弱性格和尊卑束缚，而到了反对妲己的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