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四余的瞎爷爷（1 / 3）

残夜笼罩着人间，光明尚在沉睡。

“天地玄机，时空奥妙，万物律数，精深至理~”仙音丝丝入耳，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四余的梦里。

四余听的很认真，努力记着老人说的话，生怕错过那句话。

好巧不巧，屋外悠长又刺耳的鸡鸣声，生生打断了四余的美梦。四余知道该起床了，此刻不过丑时而已。

四余这些年能苟活在这个肮脏的人间，这个怪梦给了他不少活下去的念头。

梦已经醒了，破旧的麻衣刚好遮羞，在初秋节气，却是将钻出被窝的四余，冷得直哆嗦。

四余麻利地洗了把脸，匆匆担起水桶去挑水了，他想要赶在瞎爷爷起床前，把水挑满了，那十口六尺宽，高半丈的大水缸。

按照四余以往的速度，赶在瞎爷爷起床前，他顶多挑满两口缸，不过这也足够让瞎爷爷少干一点，已经很让四余高兴了，不过每次最开心的还是瞎爷爷。

想到瞎爷爷，四余眼圈里已噙满了泪水，在他看来瞎爷爷活不了多久了，瞎爷爷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要不是瞎爷爷，恐怕这个人间已经没有了四余。

四余心里担忧着瞎爷爷，飞似的朝着山下的浅湾跑去，瘦弱的身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担起两桶水的身子骨，天可怜见，不一会儿他已经颤摆着身子开始往巨渊似的水缸里倒水了。

等他要去接第三缸的时候，瞎爷爷佝偻着身子，端着一口豁了沿儿的破碗，颤巍巍走了过来。

“小余啊，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水爷爷挑就好了，快喝吧，刚熬好的粥，爷爷可是偷偷放了点香苓叶。“一位满脸沟沟壑壑里藏不住白胡茬，没剩几颗大黄牙，还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子，温柔的看着四余，只怕寻常人看见这副相貌，只会被吓一跳，敬而远之。

四余却很开心，他知道爷爷还能笑，今天他至少不会担心等他傍晚回来时，爷爷就已经永远的离开他了。

“啊~真香，爷爷你哪里来的香苓叶啊，你先喝，咱俩一块儿喝。”四余压低声音悄悄地和瞎爷爷说道。

瞎爷爷把碗递给了四余，偷偷伏在小四余耳边说：“你先喝，等你喝了爷爷再告诉你。”

早已饿了的小四余吞了一口口水，狠狠地喝了一口，又把碗递给了爷爷，睁着被汗水洗过地大眼睛，满是期待的望着瞎爷爷。

“爷爷，我已经喝了，你快喝吧，你还没告诉我，香苓叶是哪儿来的呢？”说完硬生生把碗塞到了爷爷手里。

像是被坏人监视了一般，偷偷向四周看了一圈。瞎爷爷没再坚持，瞥了一眼碗，又看了一眼小四余，仰着头把余下的粥风卷残云似的喝了下去。

“小四余啊，你忘了吗？今天是我领你回来的第六年啊，好快啊，那会儿你才六岁，如今已经都过去六年了。你这苦命的孩子，爷爷自作主张，年年都把这一天当作你的生辰，去年给你织了双草鞋，今年爷爷没什么给你的，黄药师每次都让我去扫炼药炉，幸运的是，黄药师只是略懂炼药之术，炼药时并不能炼化所有药材，前些日子，我偶然在残渣中发现了几丝还未炼化、未被烧毁的香苓叶，我就偷偷藏了起来，想给你补补身子。“说罢，瞎爷爷抬起头望着那刚刚泛白的天，像是又沧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