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易水寒(1 / 4)
冰雪压枝,风吹云散。
道旁一家寻常小酒肆,挂着朱色招牌,墨启独自坐在窗边。一碗水,喝了好久,也照了好久。
“这一晃眼真是太快,为了寻找这炎汉文脉,一年过去,还是无果。按理来说,就在这楚地啊。”
酒肆里还有些过路人,说得都是老生常谈,墨启也没在意。
眼下不太平,现在无论是商北,还是唐西,都加紧了对学生弟子的约束,很少能看到两脉的人。
水味很香,泡得太久泛了些苦涩。
墨启注意到窗边坐着一人,衣着还是那般古朴,是许多年前的流行颜色。是大夏学宫的五品士子服,绣双尾游鱼。
“昔年能穿这衣服的人,可都是百家中的贤才俊杰,一出山就能在列国中位列上卿。”有人感叹了句。
不过一弹指,昔年煌煌,曾圈养过百家养气士的大夏学宫,已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地下陵墓。被大养气士掘坟搬走后,便无人知晓所在。而墨启,此行的目标正是此地。
墨启走上前,瞧见那人,手指沾着水,在案上缓缓写下一行字“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锅上正焖着满满的肉,下面几个瓦缶,盛着酱和酢,还有蒜泥、韭叶、红椒等调味品。
香味飘散,那古衣人看了墨启一眼,手中箸子微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说起了走南闯北的趣事,也谈了谈如今的战情。
“就一个月前白鹿城传言,那个叫荆无棘的二折高手入京刺杀秦王,是被楚王策动,许以楚国之力,这是一怪。更怪的是,荆无棘当日气龙在手,已然破掉秦王盔甲,可猜怎么的,本来必成的买卖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这秦王在鬼门关走了一趟,醒来后雷霆大怒,下令京城之内自再不得有易水学生一人,不得有易水旗一面,全城相互监督相互检举,若不揭发十家连坐。原来就是这荆无棘是在唐西达学的易水分校化的龙,你说可不可笑,兄弟啊,这时候谁还要往白鹿城去,只要是楚地来的,小心被抓起来当了狗食。”
“早听说秦王深受皇帝倚重,同时他也是炎汉文圣的亲传弟子,理应施德行于天下,虽说是荆无棘行刺,可一人之罪怎么就推到整个易水分校。唐西达学的学子投靠天魔,整个达学的学说连书简都不能保存了吗?秦王口口声声说仁义礼智信,竟就是这个嘴脸!”气愤的还有一旁的人。这里是楚地,易水学子又何止千百。
古衣人听了,没怒反而笑了笑:“唉,什么仁和礼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现在天魔大乱,齐地已经覆灭,齐王身死,下面哪个封国不是人心惶惶?秦王近年来所作所为,以邻为壑,人心尽失,就算刺客真是楚王派出,此举也是不得已为之。”
“这天魔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物降一物,真就是养气士的克星,真的打不过!养气士的气龙窝里斗了得,遇上天魔,嘿,那就是见了祖宗。京城的人,还说易水师生投降了天魔,真叫人生气。”
“这天下谁人不知,当年楚昭王筑下黄金台请来唐西达学,设置易水分校,这易水分校就在咱们楚土扎下了根。可在京城人眼中,咱们这些哪里是唐西达学的学子啊,脸生得再白净也没用,跟他们是辩不清的。”
“可惜易水老校长不在了,否则岂能让吃这个眼前亏。想当年,易水分校也是列国里的名校啊,那些地方重学校长无道,妄图称霸,唐西达学啥也不管,是我易水老校长联合各大小学,举天下之兵攻之,在齐地都城临淄连败大养气士七十余名,气龙雄地千余里,何其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