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肆(1 / 3)
永宁帝随手把棋子丢给韩司礼,轻声道:“韩爱卿啊,你说兵家那个姑娘还有崔澹回来,他们这步局该怎么走?”
韩司礼微微一笑声音略微阴柔道:“恭贺陛下,天下的局该开局了。”
儒家福地没有几个,位居平遥的儒庙则是其一,坐观百家争,莫知儒文风,寒夜风烛,平遥直上。这是当年一位大儒雨夜所言,当年这位大儒这一句话可是被挂在儒庙悬德殿许久的。只是后来,一朝失势,人不如狗啊。
儒庙三殿悬德为主以求讲学,儒庙大堂会议时刻,或者七十二脉问道,槐人次之,传说是当年至圣先师游历回来,偶见一笔直槐树,以此悟道,随后亲笔书槐人二字,自此它便是儒家悟道圣地,也是诸多君子贤人闭关修行之地,至于最后的历游殿,则是接待外来弟子前来问道之地,外来弟子赢了历游,即可进槐人,如若学问极其的大,即可在悬德殿刻下名字,自此青史留名。
儒庙有三大铁律,一来任何人进儒庙不可强进只得参加百年一次的问道大礼一殿一问道,二来入悬德殿所修学问不可传授他人,三来不可打搅此方天地的秩序,这些可是当年至圣先师亲笔立下的规矩。
此时,儒圣最后一丝淡淡的化身依旧淡笑着,素衣女子背着一把重剑,十分容易的拿起来,儒圣轻语道:“唉,当年离开儒庙,却不想再开之时已然是这般样子,惭愧惭愧啊。”
素衣女子不理会儒圣的喃喃自语嘲讽一语打破道:“你儒圣连这点都猜不出,我儒家就废了。”
儒圣微微一愣随后开怀大笑,“你师父陆鲁子敬也是奇人,放着儒庙掌权人不做,非要去那钓鱼台坐守,这些年可把礼圣老人家气的够呛,唉,时也命也啊,你如今也是放着当今夫子气象不管不顾,反而来悬德殿日日盘坐悟剑意,你们俩师徒真是一模一样啊。”
素衣女子不置可否。
女子练剑,向来是练软剑细剑。这位女剑客偏偏反着来,练宽剑硬剑,按理说素衣女子也是一个细胳膊细腿儿的,连十个壮汉都无法举起来的千斤重剑,却被她当做平常女子舞剑的软剑一般,素衣女子之奇,不知这般,宁朝虽然开放求学,无论男女,只是观念严重,儒庙对于女弟子的收成也是非常少,唯有一些大家族子弟放知此事可是前所未有古今奇闻,况且还有极大可能性前往帝都开启仕途,从儒庙出来的除了濂溪先生哪个不是家财万贯之人,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素衣女子却是不同,她可是整座儒庙唯一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年幼时九朝乱战武夫以武犯禁,家人被土匪残杀殆尽,自己日日在山野中蝇营狗苟,饿了抓些草根树皮,如若运气好还能逮到一只半死不死的虫鸟,有时候有天上的老鹰抢食,小小的素衣女子被抓的一脸鲜血。
直至后来,儒庙开堂,礼圣一脉的后辈鲁子敬游历归来时,恰好碰见素衣女子,收了她为徒,还为素衣女子取了个名字,陆畔,毕竟一起姓鲁多不好,都不好撩妹了……
“小侄儿啊,你知道的,师叔这辈子的衣钵无人继承,唉,实在悲催惭愧啊,这辈子传不下去,我这一脉可就绝种了啊,小侄儿啊,就当帮助师叔一把了。”
自从鲁子敬把陆畔带回来,一直以来不被人看好,毕竟一个女子罢了,就算真是读书的种子,可又有谁会真的重用他,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历朝历代谁见过女的当官,就算当了官,也得外放离开势力中心,过不了几年再来一次大清洗,女的或许还要第一个革职,贪污一点还要杀头,更莫要说女官员的俸禄可是历代大官贪污的重点,少则一半,多则就剩下十之一二罢了,再观天下江湖,又有几个女子,驰骋天下。
然,鲁子敬从未放弃陆畔,不止一次的带着陆畔来悬德殿参拜,不知多少人把这师徒俩当做虫豸,如若不是鲁子敬身份极其特殊,或许,连进入三殿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人坐守山台罢了。
当年儒圣还未曾证道入圣,只是一个小小儒生罢了,不过他和鲁子敬的关系极其的好,或许也是两脉在这些年来的庙会之争并未太严重,二人皆是儒生,儒庙的俸禄是真的少,还是二人轮流打工,一人照顾陆畔,一人外出教学,说是教学实则只是去外头搬砖罢了。
陆畔也是把二人当做唯一的亲人,名义上是师徒,实则情比亲生父女更要好,虽然有过不少斗嘴,不过斗嘴归斗嘴,亲人依旧是亲人。
陆畔或许年幼的影响,一直冷冰冰的样子不爱说话,儒庙有人称其为“冰美人”每日就是背着一把重剑在悬德殿溜达,每日把驻守的弟子吓得心惊胆战,陆畔用剑,一直是杀人之剑,出手凛然,一出手便不会留下活口,守着的长老们也是心惊胆战,这小女手底下没个轻重,身份还是如此特殊,惹不起,历代来平辈论道谁碰上陆畔,就算谁倒霉吧,认输还好,毕竟学问上还有剑道上,估计也不如人家,所以干脆陆畔直接不再参加论道。
陆畔神色有些嫌弃儒圣,一脸的不情愿。
儒圣见状也不恼火,笑呵呵的飘过来,说是飘也不足为过,此时的儒圣已然跌到四品境界,半个身子都已然消散了。
儒圣神情有些悲凉道:“小侄儿啊,师叔我……”
“停停停,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行了吧。”陆畔柳眉紧皱,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轻声问道:“师叔,您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