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周而复始(1 / 1)
与人对招,能看到对方弱点,才能掌握主动,可每次都觉得齐琅仪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看着是能为李天赐拼上所有,但如果抛开他利益损失单说李天赐,那结果还真不太一定,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他心里的秘密。在凌音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看到齐琅仪起身,方才聊了什么丝毫没听进去,直到齐琅仪叫她,才起身跟着出去。齐琅仪看出她愣神了,觉得挺稀奇的,也能看出她在逐渐的放下戒备,融入身边,一开始别看她自来熟一样,心里的想法可不一定和表现的一样。齐琅仪走出门后说:“虽说想做点什么,却还未想出来,对叔父也是只是敷衍一下,所以你有什么建议吗?”
凌音虽然不知道他想了解什么,但意思是明白了,张口就说:“自然是物以稀为贵,商人看重的,不都是利么。”原本以为她会说出好吃或好玩的,难道刚才自己的行为让她不高兴了,这可不太妙。连忙说到:“今晚的食物我看着再添一道吧。”听到有吃的,凌音立刻来劲儿了,两眼发光的说:“是什么是什么!”齐琅仪没好气的敲了下她的头说:“吃饭前先干活。”
凌音噘着嘴揉揉头,敲得并不疼,只是个下意识动作,在齐琅仪看来还是挺可爱的。之前所说的荣幸也是在于这个,愿意亲昵时常嫌弃,正经时十分可靠,闲暇时不自觉的可爱,这性格有点像前世中,自己的亲妹妹,虽然完全是两个人,像的地方不足两成,但也足够有那么一点点熟悉感。有那么一点点,活着还不错的感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零是一之前的开始,也是九之后的归终,自己这一觉醒来,一切皆空,终归于零。
又是一个清晨,又是一天开始,齐琅仪起个大早就去将凌音吵起来了,拐几个弯叫起了李天赐,他被拉起来还在不清醒的状态,衣服穿的也是歪歪扭扭,打折哈气说:“吵醒本少所为何事?”齐琅仪问:“昨日让你买的木板在哪儿?”李天赐依旧眼都睁不开的说:“这便带你去。”说完有气无力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却没有看见前面的墙,凌音眼疾手快,上前两步扶住他的额头,避免他撞上。
齐琅仪过去就对着他头发一顿揉着说:“醒醒!醒醒!你都要撞墙了!”李天赐将他的手打到一边说:“莫要如此,头发要乱了。”凌音没好气的说:“本就未盘好,没有区别。”说完将李天赐头发放下,从新盘好说:“如此便可。”李天赐被一顿折腾算是清醒了一点,带路找到了那一摞厚木板和一桶桐油。凌音好奇的向齐琅仪问:“齐兄所学,似道家又似墨家,机关术也是墨家一项传承。可两家皆有博爱思想,不似齐兄这般草木皆兵,着实不解。”
齐琅仪没有答话,拿出笔墨工具,点上烛火,便开始画线,打算集三人之力,做出一辆木质自行车。凌音想要让李天赐回去接着睡,毕竟太早了,白天还有一堆事要做,齐琅仪反驳说:“不可,让他来,便是教他此物原理。”齐琅仪知道,这个结构太简单了,所以要做些小手段,不仅要给传动做个外壳,昨晚还出去找铁匠做了一些小弹簧和刹车片,将木齿轮做成全是半个,同样大小的能扣在一起的,安装时左右分别压住不同位置的弹簧,一旦遭遇拆卸就会齿轮乱飞,手刹的线连接铁片摩擦车轮的轴,也用弹簧复位,脚蹬轴是两个波浪形齿向相反的齿轮,向前蹬可以走,向后蹬会空转。
零件都做好了以后刷上桐油晾干,天逐渐亮了,看着清醒了一些的李天赐,一边安装一边给他讲解,安装完成后问到:“天赐,看懂了吗?”李天赐迷糊着说:“这结构的确简单易懂,但此物有何用?”齐琅仪说:“没什么,只是可以代替马匹,短距离的代步。”这话一出口,不仅李天赐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一旁的凌音也觉得不可思议,齐琅仪看着他俩的表情淡淡的说:“话说千遍不如体验一遍。”说完将车扶起来,骑上一圈做了个示范,而后让凌音先来,凌音因为习武,平衡感很好上手很快,齐琅仪看见她熟悉后,一副要拼尽全力的样子,连忙阻止了说:“全车皆是木质结构,你那样玩会散架的!”凌音只好作罢,但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有别的想法。
反观李天赐从骑上后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虽然看他俩骑得很好的确实用,但还是兴致缺缺,齐琅仪自然知道会这样,说到:“你男子汉大丈夫,还不如凌音一个弱女子。”凌音看着他撒谎脸不红心不跳,也是佩服。李天赐通过这两天,可是了解到凌音不是什么弱女子,但一时间反驳不是,不反驳自己吃亏,但还是决定不反驳,很多事情不适合挑明,尤其是现在,挑明可能挨揍,只能哑口无言的一遍遍尝试着最后的倔强。
过程中由两个人共同指导,其实也很快就学会了,齐琅仪说:“看吧,其实没多难。”李天赐有气无力的说:“若是忽略小生这些淤伤,此言定不反驳。”说完直接坐到地上。齐琅仪说:“你回屋换身衣服洗漱,凌音陪我再做一对辅助轮。”
李天赐听这个名字,看着用的材料和自行车一样,心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还是好奇的问:“这辅助轮为何物?”齐琅仪说:“辅助初学者减少摔倒次数。”李天赐看着自己一身的伤和土,生气的说:“那为何要我如此狼狈!”齐琅仪刚要解释,凌音先一步说:“今日这等小事,便要哭哭啼啼争论不休,明日生意亏本散尽家财,便要哭爹喊娘,跳河上吊了?”
李天赐委屈的反驳说:“此二者岂能相提并论?”凌音摇摇头继续说到:“以小看大,你的行为,便反应了心性,且先想想遇到此事,你父亲与大哥会怎样做,再观你方才行径,与市井流民有何区别,教养何在。”齐琅仪没想到凌音说的这么狠,连忙说:“还不至于,只要让他明白成功不是随便来的就行了。”
凌音眼睛一瞪,齐琅仪有点害怕的退了半步,李天赐想要逃跑,虽然不知道会怎样,但看到齐琅仪反应也知道不妙,却被凌音按住没跑了,耳边传来凌音问:“奴家很可怕?”两人皆摇头说:“没有。”凌音继续说:“天赐,你整日深宅大院,涉世未深,若想独当一面,必然要经受委屈与痛苦,齐兄是在用实践传授道理。”
李天赐已经听明白了,而且觉得比起凌音,齐琅仪算温柔了。再三言明自己已经明白了,才被放回去更衣洗漱。齐琅仪皱着说:“你这白脸唱的太好,不怕天赐记恨你吗?”凌音笑着说:“还不是齐兄唱不好,奴家只好委屈一下,将这戏唱完,不过是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罢了。”齐琅仪没有再说话,虽然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但过程并不是自己希望的,默默地画着线,有过了一会儿,小声的说:“抱歉。”
凌音大方的说:“不必,你我皆是为了天赐。”两个人配合着将辅助轮做好,安装后体验了一下,觉得没问题了单独收好,将自行车又安装了一个十分简单的后座,齐琅仪本就骑得很好,又不必刻意担心凌音安全。二人动手能力都很强,这样一辆车却也做了一个半时辰,虽然李天赐提前走了,赶上了早餐,但二人还饿着肚子。
齐琅仪则载着凌音直接奔向厨房,进去后环顾一周,可能今天做的是包子,有剩下的面和馅,于是做了肉饼,擀的比较薄,用油煎的两面金黄,凌音吃的满嘴是油不亦乐乎。齐琅仪对凌音的态度逐渐的转变着,尤其是今天。此时两人吃着肉饼氛围十分和谐,齐琅仪突然说到:“你即为纵横家传人,便应该知道,三百前年的天降奇人。”凌音回答:“自然知道,家师便是奇人中纵横一脉传人,不过当年事件,皆因两百年前一场大火,典籍缺失,人员失散,并不知当年发生何事。”
齐琅仪盯着凌音说:“若我了解,奇人来自何处,典籍出自何方,你当如何?”凌音听到这话直接呛到了,齐琅仪连忙起身去给他拍后背,凌音缓过来后说:“齐兄此言,可知后果?”齐琅仪坚定的说:“我信你。”凌音感觉自己要疯了,或许世人觉得那些书只能当个收藏偶尔研究,可秦桂珍作为纵横家传人,自然知道各家典籍运用好了会有多可怕,若是找到来源以求天道,那更是太可怕了。
这个秘密,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知道,可能不仅会颠覆自己的认知,也可能会让自己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实在没想到齐琅仪心中的秘密居然如此重要。凌音连忙打断说:“齐兄,慎言,奴家并不想卷入此事,一旦卷入恐不能自保。”齐琅仪说:“我想回去,恐怕还要从了解三百年前那些人开始,也有可能……一辈子继续待在这里了……”凌音捂住耳朵说:“不听不听,莫要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