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洞(1 / 2)
落魄书生被泼了个透心凉,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弥漫着恶臭,混似一条落水狗。走在街道上,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经过者皆掩着口鼻,皱紧眉头,快步从他身边掠过。
时四刻有余,也就是现代的四点多钟,太阳将歇。上街的人多了起来,一路上行人三两个为伴,说说笑笑,那快活的言语犹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刺进书生心里。
身上的柴火湿了,卖柴火的这么多,有谁会买湿掉的柴火呢。家中还有老母卧病在床,父亲已经死了。那个一生游手好闲的男人,将青砖绿瓦的大宅子败掉后,投到了枯井之中,把年幼的儿子抛下,把可怜的妻子气得中风,下肢瘫痪。
母亲还在等着自己抓药,米缸也已经见底,柴火卖不出去,哪里有钱呢,暂不提治病的事,能维持生计都是个难事了。读了这么多书,却难有用武之地。圣人也不能从书中钻出帮忙垦地,家里仅剩的几亩薄田让自己种的可谓是草盛豆苗稀。
这处莺歌燕舞,富家小姐身着罗裙似初晴的彩虹,那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每多一分热闹,书生的心中便多上一分难过,看着别人的幸福,他更多地想起自己悲苦的身世,不由得悲从心生、顾影自怜。漫天的苦水如决堤后的潮水一般,肆意地吞噬净那最后一丝坚强。他的鼻尖越来越酸,眼角越来越涨,终于,一朵滔天巨浪打在心头。
这一刻所有委屈都化做了有声的抽泣,他不顾别人的眼光,兀自将身上一捆柴火放下,坐在上面放声大哭。
边哭还边骂道:“天杀的公孙朔,你戏耍我个苦命人做什么……”
“公孙朔就是个骗子,哪有传说的那么神!”书生此刻宛如骂街的泼妇,踩着柴火掐着腰,眼睛突出面红耳赤,大声嘶吼:“这个王八蛋,中午时就在城西老槐树下装神弄鬼,告诉我今日有一桩好事,我的运气要来了,让我申时四刻去代王府,结果去后被泼上一身污水,遭到羞辱……”
“他还是人吗?欺负我这个苦命的人哦!”
越说哭声越大,书生失了魂,也不顾及颜面,诉说起自己悲惨的身世来……
周围挤满了一圈又一圈的行人,中国人自古便喜欢看热闹,还有的啃着手中的瓜,这大抵就是最早的吃瓜群众吧……
徐三修混在人群中,此时他换上了一身日常穿的灰衣,就是站在书生面前,也一定不会被认出来。
今天是第九天了,这九天里,他骗了好几个人,只有这个书生闹的动静最大,听着书生的诉说,他心中隐约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书生的悲惨身世不是自己造成的,却因为自己做的事生活雪上加霜,更加困难。
他心中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补偿这个书生。也无心继续围观了。
又有几个途径者听到书生的遭遇,也义愤填膺起来,他们都是过去几天遭受徐三修戏骗的人。
有一妇人满面脂粉,画着浓妆,穿着绫罗绸缎、披金戴银,浑身富贵姿态,体貌丰腴,看着约有个三十来岁。她是代郡一富贾妻子。徐三修见她眉眼之中暗含秋波,脸上极尽抚媚之色,便猜测她白天吃得多,晚上吃不饱,应是丈夫那物不行,或是没了兴趣。
便骗她,用公狗鞭配上人参,加上蝙蝠尿熬足两个时辰,睡前给丈夫服下。再装成母狗的样子,吐舌翘腿,汪汪叫唤。必能重振那物,引出丈夫的兴致。
妇人照做,谁知她丈夫小时候如厕的时候曾被狗咬过屁股,最厌恶的便是狗。看到妇人的做作模样,登时气得六窍生烟,竟一脚将妇人从床上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