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辍学（5）（1 / 1）

加军的爸妈就完全不一样，为了支持孩子读书，没日没夜劳作，从来不会因为孩子上学费用让孩子反复索要。如果要说错，就是没让加惠读书。但是，一个家庭负担三个孩子同时读书是很难的，因为没有收入来源，就靠那么点地，还要望天收。加军的妈妈总是随手关灯，电视都不舍得看，因为要节约。有次因为我们多上一节课，放学晚回家，妈妈去加军家找我，发现加军家竟然没上灯，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而加军的妈妈就在场地上站着、等着。

不让加惠读书，也许有重男轻女的成分，也许是为努力培养加志腾出空间，反正，都是在拼搏。

虽然，我被加惠教育过，我以为是一年级，加军说是幼儿园。反正加惠的眼睛比较大，瞪大的眼睛更大。那个眼睛和她爸爸妈妈一样，眼神中透着光。

这个光是希望的光，而这个眼睛最后也的确看到了光亮。

加军的爸爸不喝酒，也没有别的爱好，只能卖弄力气。加军的妈更是一个踏实的妇女。老两口相濡以沫，终归是越来越好。

有时候没有技能，没有爱好，反而是好事，至少能定下心来做事，不会做什么都会觉得心有不甘。好比：我就这点本事，只能这个样子。这个不叫摆烂，这个叫执着。

虽然加志求学的路并不很顺，在异常激烈的时候最后还是成功了，他的成功更说明执着的作用。他自己执着了，学业有成；他父母执着了，培养了一个学业有成的孩子。

而最最难得的是加惠成功了，她释怀了并且加入父母的队伍，共同去执着。

总被念叨着学费贵，学校总要收费，注定了我和姐姐的心里阴影。我是很怕开学的，因为无论自己还是父母带着学费去报名是痛苦的过程，更怕学校中途收费。

然而收费总会存在。小学的时候是偶尔的课外书本费，偶尔的照片费，偶尔的考试费；中学是校服费、课外试卷费、考试费等等。当然，笔和本子也是要钱的。所以我总觉得二姨给姐姐的白纸异常珍贵。

而我，总羡慕别人在“郎四老太爷”和小商店的消费，自己偶尔才有五分钱的“炊饼”。我不像别的孩子喜欢跟随者大人去参加各种红白事，去吃席，作为一个孩子五分钱的“炊饼”应该不过分。

当爸爸再说那个五分钱的“炊饼”的时候，不知道是否感觉过内疚或者惭愧。事实上，我们姐弟都算懂事，一点也不浪费，从来不会回家多任何一次索要。

小学的时候，我是学渣，没有辍学的概念。到了初中，我成绩才好一点。而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妈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