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进丘古(1 / 4)
第二天下午金锋开着吉普车来接我了,这次他开的是老款的本田crv,显然他又没有舍得开自己的车。这个本田crv是丘古耶夫卡那边配的车,也就是说丘古那边已经来人了。
金锋接我回去的路上没有太多的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可写的。我们到家已经晚上7点多了。李健仁这时已经回国了,现在宋伟是这里的“翻译”。而吕云龙和老鲁是被卡了黑章,勒令限期出境。这车就是老杨开着送老鲁和吕云龙来的。
我和吕云龙是同班同学,自然见到他感觉亲切。吕云龙讲述了他们被卡黑章的经过,事情是这样的:5天前,一个晚上,没有货,也没有车皮,他们几个人都在家里休息,有老杨、老鲁、吕云龙、李军、王晓光和张子勇。突然有人敲门,而且敲门声很急促,可能是这敲门声太急促了,竟然把老鲁敲蒙了,问也没问就开了门。这一开门坏了,一下次冲进来一群人,都是穿着警服的,领头的是移民局的女局长,叫做娜塔莎。这一群人一进来就把老鲁等人全部扭住。而张子勇一听见声音赶紧钻进了床底下,躲过了一劫。等他听人都走光了,出来后只剩他自己了,其他人就都被带走了。他也没有手机,没法通知金锋消息,所以事情发生了两天后,金锋才知道消息。
后来金锋打电话问了当地的“黑社会”巴库后才知道情况。原来是我们在当地的一个竞争对手-老赖故意使坏,让移民局的来抓我们的。其实在当地的所有中国人都是不合法的,因为他们的签证都是商务签证,不是劳动签,然而他们却都在当地工作。老赖在当地还是很有实力的,他一直在当地收购木材。眼见我们公司在当地抢走了他的部分货源,老赖当然不高兴,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金锋和当地的移民局的头儿-娜塔莎也是有关系的,也给过钱,可是这次老赖给的更多,在利益的面前,娜塔莎自然选择了“捍卫国家法律,惩恶扬善”。其实主要还是金锋很久没有向她“请教问题”了,就是很久没给钱了。
他们把老杨等人抓到了警察局,关进了羁押室。在这期间由于老鲁和吕云龙俄语最好,他们也和娜塔莎等人沟通了,不过效果不好,据说他们还和娜塔莎说了脏话,当然这个是巴库在把人捞出来后和金锋说的。
后来经过巴库和阿廖沙(当地黑社会头目,比巴库级别高的运作,娜塔莎才同意放人。不过老鲁和吕云龙却都被卡了黑章,也就是说,这本护照有效期内是不可能在去俄罗斯境内了。当然他们只不过是争夺生意的牺牲品。
由于他们丘古没有翻译了,而这里李健仁经验最多,他又回国了,所以金锋就只能安排我去了,而这开启了我憋屈而又压抑的丘古经历。
金锋并没有直接让我去,而是先安排老鲁和吕云龙回国了,然后让老杨和李军、王晓光和张子勇留在这边。
过了大概1个礼拜的时间,金锋让老杨和李军、王晓光先回丘古,但是先不要开展业务,先看看情况。而我这段时间还是在伊曼,主要是人手不足,张子勇也留在了伊曼。
这段时间张子勇监装,因为他还是排在老末的,是最后出国的。但是这小子却不这么认为。我第一天从山上下来,吃过晚饭后,我以为张子勇是会自觉的洗碗的,毕竟我比他早来了两个月。没想到我吃完后却没有人洗碗,我也不洗,我当时认为自己不是老末。我来到我们睡觉的卧室,张子勇看我进来了对我说道:“诶,米沙那碗洗一下”,我当时“嗯”了一声,去厨房转了一圈,但是一想,我又不是资格最浅的那个,凭什么我来洗碗?于是我去看电视了,这时金锋看明白事态了,他看看张子勇,看看我,也没吱声,他知道这个是我和张子勇的“博弈”。
后来张子勇还是输了,他去洗碗了。我看他去洗碗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我也进厨房帮他洗起来。他边洗边嘟囔着“我洗碗的日子早就过去了!过去了!”
我听后就觉得好笑,怎么我才去了趟山上就又成了老末了呢?但是我并没有理他,毕竟我们也是一个班级里的同学,而且也做个同桌。
在伊曼的这段时间,有车皮了就是张子勇监装,刘哥带着我和宋伟买买菜,检尺。偶尔旁边的货场来货了,我也会去那边监装。这里的班长是伊戈尔,他带着几个装车工整天吃吃喝喝,也就是前面说过的一群酒鬼。他们不仅吃吃喝喝,而且还吸食大麻。这种大麻我在俄罗斯的几年经常会看见俄罗斯人抽。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差不多比拇指还粗的纸卷,里面放上大麻,点着后在另一头用口吸食。
我们在屋子里站着,看着几个工人吸食大麻。工人瓦西里是不吸大麻的,他对我说:“你看,一会儿他们要亲嘴儿了”。我不懂什么意思,以为是真的要接吻的,把我恶心坏了。就看吊车司机萨沙(之前在老货场的那个朝鲜族记账员,后来来这里学会了开吊车吸了一大口,然后把烟卷递给了伊戈尔,工人科斯佳马上会意,把头凑过来,张开嘴巴等着,萨沙把嘴揍到科斯佳嘴跟前很近的距离,噘着嘴巴往科斯佳的嘴里吐出非常浓密的白色烟雾,吐了大概有1秒钟,科斯佳接收了烟雾后在嘴里操作了下后用吐了出来。
他们两个的这个操作着实把我看傻了,原来这烟雾是“可再生资源”!想想整个屋子都是这样烟雾,我赶紧跑了出来,怕被动二次利用了这种“可再生资源”。
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尽管是夜晚,外面也不是很冷,晚上装车尤其要注意安全。我在远东的这段时间一直都还是挺好的,我和身边的人没有发生过伤亡事故。就是听说别的中国人在伊曼收材,早上一辆运材车来到货场,一个中国的“大翻译”在车下面走过,不想司机解开了绳子,在木材的上面放着的一个备用胎掉了下来,砸到了“大翻译”的头上,把他砸死了。另外一起事件是一家中国公司租住的房子被一伙俄罗斯歹徒持枪抢劫了,劫匪抢走了钱,杀光了屋里所有的人。还有就是后来去了丘古后听说的,也是一家中国公司在这里的中国人出事了。是晚上他们几个人开着车从货场回市区,对面来了车,也不怎么就迎面撞上了,副驾驶的中国人没有系安全带,从前挡风玻璃飞出车外,后来头在几十米外找到的。我后来去西伯利亚的乌斯季伊利姆斯克时,在一个货场装车的另一家中国人在监装时被一根从吊车上滑落的55米长的白桦砸中双腿,结果两条腿全部骨折。这些还只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小部分事件,其实在俄罗斯有关中国人出事的新闻很多很多,甚至一本书都写不完,这里就不多说了。
在老杨他们三个人回到丘古后的第4天,金锋带着我去了丘古。这一路上可谓困难重重。
早上金锋叫我收拾好东西走,他开着丰田harrier,我非常不识趣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这车是右舵车,副驾驶在左面。在远东地区有很多从日本进口来的二手车,基本上都是八成新的,来的时候就是右舵的,但是俄罗斯却是右侧通行,所以开这种车在超车的时候风险比较大。我开始还和金锋说话,见他不怎么搭理我,我就规规矩矩地坐着不敢吱声了。
这次金锋走的是小路,以为抄近道可以快些,结果路上全是雪,雪化了后结冰了,车走在路面上直打滑。由于是三月,路上化的全是雪水,崩的挡风玻璃上全是脏水,雨刮器不停的刮着,整个车子已经成了泥车了。由于车轮直打滑,所以车开的很慢。
后面有一段山路,路面情况还是不错的,金锋就把速度提了起来,开的比较快,在一个转弯处,突然前面来了一辆运材车,金锋躲闪不及,车子一下子开进了路边的沟里,吓的我面色惨白,而那辆惹事儿的运材车并没有停下来。由于沟比较深,里面又全是雪,所以金锋试了几次,车轮始终打滑,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