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丛林的召唤(1 / 9)
北风呼啸,山林萧瑟,俄罗斯12月份的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前夜下了雪,这场雪下的很大,整个森林好似一个冰雪王国。丛林女神裹紧了雪白的披风,生怕被这北国的寒风吹坏了自己的冰肌玉骨。在这寒风凛冽的冬日里,女神沉默的不想说话,所以这周围也就没了虫鸣鸟叫,她在静静地煎熬,等熬到了冬去春来时,她就又可以放声高歌了。又或许丛林女神对于这隆冬时节,对于这冰雪王国是心中欢喜的,因为丛林女王本身就是冰清玉洁,这风雪恰衬她白璧无瑕的美丽容貌。而我自二零零七年年初辞别红亚尔之后,在丛林的召唤下,再一次地来到了俄罗斯那广阔无垠的原始森林,也许这就是宿命,冥冥之中注定,在我的人生旅途中一定要和大自然好好的亲近一番。
我站在伐木队驻地院里望着覆盖了白雪皑皑的森林,此时已经是二零零七年12月份了,从丘古回来后,我和林哥一直在伊曼工作。后来1月初我签证到期了,回了趟家。父母在家中还是延续着干姑娘的风波,父亲越发的嗜酒,而且对这个干姑娘百依百顺,甚至偷偷取了我的工资给她买了手机,这让我实难忍受,这么些年,父亲从来没有给我买过什么东西,却给所谓的干姑娘买手机,真是让我恶心。母亲更是不能忍受,经常和他吵,争吵到白热化就会动手,两个人过了大半辈子,也打了大半辈子。
在家中待了十几天,签证下来了,公司催我出国,但是在过两天我弟弟就可以到家了,自学校一别,我们已经两年多没有见面了,从小到大这次是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我给金锋打电话,想晚走几天。金锋不同意,让我给老板打电话,得到了他如同圣旨一样的答复后,第二天我乖乖地坐车出了家门,虽然我非常的期待和弟弟见面,就这样我和弟弟的久别重逢就又延迟了一年,而这差一点成为了永别。
到了国外后,金锋又把我派到了丘古,这次是做翻译,因为李健仁签证到期回国了。三进丘古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的,我那时的俄语水平已经足以应付日常交流和工作了。期间也没有太多可叙述的事件,所以没有单独建章。
三进丘古期间,我主要负责翻译,开始是老杨开车,实际也是这里的主事。后来老杨签证到期,就让海哥来开车,他驾照是后学的,开车还不是很熟练。说到主事,他比较年轻,比我大了4岁,一般也没啥大事,基本上都是我和他商量着来。再后来公司与李丹他们公司一起和列索老头(他是一个俄罗斯木材公司的大老板,此人非常有钱,骄横,非常有实力。合作,在山上造材。我们全海木业决定伊曼和丘古办事处不再收购木材,而是把所有人员除金锋和王晓光(他讨好金锋,获得了去列索总部做会计的机会都去山上造材,每个老人(老孙头、老杨、林哥、老鲁、海哥、刘哥以及其他从国内调上来的人员,其中包括小丁和原来大连湾的吴经理配一个翻译(吕云龙、李健仁、我、张阳、宋伟、李斌以及新招上来的小尚和李金库。林哥在11月初的时候就和张阳搭配被派到了山上,12月初他们所在的采伐队任务结束了,林哥和张阳回到了伊曼。而12月1号这天,我和林哥搭配被重新派到了山上。
刚来山上时,我们被安排在一个距离基罗夫斯基市(knpoвcknn1公里外的一个村子上,叫做赫维向卡,具体的俄文名字我不太清楚怎么书写。这个村子历史上是由被派到这里做苦力的囚犯建立的,所以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囚犯的后代。而且据说这里方圆2里地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林中村。
以这个村子为据点,周围的采伐队的木材都会用卡车运到这里临时储存,再集中拉到其他地区。我们被安排进了一个由集装箱改造成的房子,我们管它叫做瓦罐房(Вaгoh。进了屋子,里面都是上下铺,一共8个铺位,我和林哥选择了两个下铺。这里的负责人叫做沃洛佳(Вoлoдr,是这里的经理。是金锋开车把我们送过来的,在路上需要买一箱喷漆,金锋让我们垫钱,等回国了再去报销,林哥是肯定不会愿意垫钱的,所以他闪到了一旁,就所以只能我来垫钱了,虽然我也不情愿。
沃洛佳对我们很客气,他是一个4多岁的中年男子,感觉他人挺好的,热情地帮我们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屋子里还住着一个俄罗斯人科斯佳,5多岁的年纪,他是这个作业点的勤杂工,也就是管这边十几个瓦罐房的吃水和烧材等工作。
我和林哥放好行李坐了下来,科斯佳走过来问候我们。我们都介绍了下自己,科斯佳很愿意和我们说话,他说他是这个村子上的人,由于作业点的工作忙,所以他平时很少回家。他祖上已经在这里生活了1多年了,是一批从哈巴罗夫斯克被发配到这里的囚犯。他祖父的祖父是一个盗贼,在一次偷盗富人的财物时被抓获了,本来是可以坐几年牢就出来了,但是由于他祖父的祖父调戏了富人的胖老婆,富人恼羞成怒,使了银子就顺利的把他给发配到了这个遥远的蛮荒之地。
苏联成立后,他们获得了特赦,从此不再是囚犯。后来他祖父的祖父娶了一个政治犯,原是一个革命党人女囚,从此便在此生存繁衍下来。这个村子上的人祖上都是有类似的经历,而如今外面的人对此也知之甚少,所以他们也不会因此而感到羞耻,反而会主动把这段历史讲述出来。我和林哥对此唏嘘不已,想想,我们貌似也是被发配到“宁古塔”一般。
“米沙,走,吃饭去!”林哥叫我道。
“林哥,你看着雪景多美啊!”我感慨道。我已经在伐木队驻地院里站了2多分钟了,一直在欣赏着雪景,这雪就是我们昨天刚来到这个驻地的夜里下的,雪下了大概4公分厚。
我和林哥来到食堂,食堂不是瓦罐房,是间木屋。里面放着一张长长的宽宽的长条桌子,可以同时容纳2人就餐。工人通过窗口取餐,伙夫是一个胖女人和一个带着眼镜的瘦老头。胖女人年龄大概在35-36岁左右,她很胖很胖,站在很狭小的厨房里,空间本就很小,浑浊的空气被她肥胖的身躯挤压得扭曲变形。老头和她会道,胖女人侧身想让老头通过,可是侧身后肚子更大,所以老头就只能蹲下来,从她的肥肚子下钻过去。也幸亏给胖女人配了个瘦老头,不然万一再来一个胖子,俩人肯定就卡在里面动弹不得了,其他人也就只能挨饿了,而这个厨房恐怕也会被挤爆。瘦老头拿出面包切,他个子瘦高,但不驼背,面色黝黑干瘪,但是夹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后的一双小眼睛却炯炯有神,发出两道金光射向我们这两个外国人。
“pa3дeвantecь!cyпnxлe6hactoлe!”老头没好气的对我们说道:“把衣服脱了!汤和面包在桌子上!”
“草,这老头说话挺特么横啊!”我们在长条桌后面坐了下来,林哥小声对我说道。
“估计昨晚没睡好!要不就是让人给干了!你看他左眼眶有点淤青。”我不爽的说道,用眼睛偷偷斜了一眼那老头。
“哎呀!这啥啊!”我拿起面包一看,顿时恶心的够呛。原来这片面包的背面粘了鼻涕和鼻屎。
“草,这老头啊!也够埋汰的了!”林哥接过面包,把有鼻屎的地方掰掉,剩下干净的放嘴里吃了,吸溜吸溜地喝汤。而我则被恶心的够呛,甚至没吃面包,就喝了点汤。
吃过早饭,我虽然吃的不多,但是也没觉得饿,也许是被恶心到的实在想不起来饿了。我们回到屋里休息,因为昨夜下了大雪,路上没法通行,所以今天就不去山上了。勤杂工科斯佳往屋里拎了桶水,又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白桦。
“hy,kak,пoeлn?”科斯佳问道:“怎么样,吃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