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方静挂帅的群文曲艺队三三两两也聚集了二三十人的队伍,平时各自忙着自己的营生,市县有活动时积极参加。
老金作为银生的师傅,也不太好再劝说。劝说几次,人家转不过弯来。更深层上说,老金只是银生参师的师傅,银生参师的师傅有不少,人家承认你是师傅,才是师傅,如果人家眼里没有你这个师傅,发再多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强求下去更没多少意思。
两年一届的鼓王赛依然在各区县举办。兰江县的打鼓群体发生了分裂,力量大为削弱。幸亏兰江县有一位讲故事的高手,在全国著名刊物《故事会》上都是特约作家。他写的故事构思巧妙,紧扣时代,人物鲜活,很能动人。每年把他写的故事改编成鼓词,也能获得金奖银奖。
但是客观地讲,获奖作品鼓书味道略差了一点。大鼓艺人的表现方法和讲故事的高手还是有区别的。县里年年能够获这奖那奖,市里也有照顾的意思。
这个时候市里举办的鼓王赛已暂时不授予鼓王称号,主要是几位众望所归的艺人都已授予,再授下去鼓王的含金量将大为下降。鼓王赛进行了改革,只评优秀的节目,不再评优秀个人。
银生偶尔也写上一部两部作品。写出了一个本子《亲妈妈》,写的是一位母亲照顾收养的孩子比照顾自己亲生的孩子更加用心的故事,狠狠打动了一些人。
又写了一个《玉白菜》,说的是一位绰号叫玉白菜的女青年爱慕虚荣,受尽痛苦迷途知返的故事,反响也比较好,但和当时全县大鼓艺人团结一致,佳作迭出的时期比,还是有一段距离。
方静也试着和银生沟通。银生仿佛铁了心一般,不愿参加官方组织的活动。方静努力了几次,毫无结果,也只能随他去了。
接受大鼓的群众越来越多。做寿的人也开始在家打寿鼓。县里也同意春节晚会上演唱喜庆的大鼓故事。
省里开展送戏曲到基层的活动,县里把传统的戏剧列入下基层外,也把大鼓列入进去,让更多的人欣赏到优秀的大鼓节目。
县里正在发展的景区也十分欢迎大鼓进景区,上面也要求非物质文化遗产进景区。
市里举行精品节目回顾展,让兰江县承办,县里便把活动放在鹰嘴凹景区。
活动前,曹馆长还担心没有现众,让景区所在地乡政府文化站进行发动。
哪晓得活动进行当中,村民越来越多。先是挤满了广场,再是挤满了广场外的景区公路,然后人群又向景区公路外的别处漫去,这势头让景区很是紧张,生怕人员过多发生事故。
演出的作品精彩纷呈。最不能忘记的是《边七梭卖器官》,这个节目,一时让人忍俊不禁,一时又让人扼腕叹息。说是一位村民十分喜爱打麻将,经常摸到边三梭和牌,别人便送他绰号边三梭。这是运气好的时候。一段时间后运气不好了,不停地输钱,生活陷入困境,最后逼得他打算去卖器官。这器官也不是好卖的,哪个器官都是不能缺失,卖了任何一个都会有很多后遗症,会断了美好人生前景。边三梭打牌长期熬夜,身体大不如前,即使想卖器官,卖之前检查这检查那,可能也不能完全合格,想卖还不见得卖得成。边三梭最后幡然醒悟,戒了赌博的瘾。
方静觉得就是要多出这样的作品。现在的人啊,都快被金钱的压力逼疯了。不少人爱上了赌博,为的是一夜暴富。县城里的人,生意做得好好的,忽然一夜之间就不见了。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房子输给别人,车子输给别人,还欠了一身债,不得不远走他乡。县城里有一个陈刚,卤菜做得好,还起步早,拥有好大一幢楼,县城里吃卤菜喝啤酒,都在陈刚的卤菜馆。忽然一日,楼房依旧,卤菜生意没搞了,打听原因,说是赌博输了,已不见人。县里最大的洗脚城老板也是如此。一位女教师,身陷赌博债务之中,四处向同事领导借钱,许以高息,借了二百来万,越输越赌,越赌越输,最后资金链断裂,教师当不成了,也一走了之。剧团一位年轻男演员,被熟人接到邻县一处清静之所,吃了一顿好的,上牌桌前每人还发了一条好烟,一天下来,输了二十多万,家里只好把房子卖了给他还帐。
农村里也有不少人,一天到晚睏在麻将里,虽说跌到卖器官的地步少之又少,甚直不太可能,但不少人好赌,跌进人生的痛苦深渊,却是司空见惯。韩局长联系了一个贫困户,家徒四璧。也是天天在牌桌边讨生活。有时候韩局长给他两百块钱让他改善一下生活,他生活可以不改善,牌不可以不打。一时半会便输掉了。韩局长了解了他的恶习,劝说又没有效果,便不再直接给钱,看望的时候给捎上一点物资,或米面或食用油,心想这下你不会小赌了吧。不过出乎韩局长的意料的是,这人有的办法,他把给的物资低价卖了,又赌上一天!
鹰嘴凹景区热热闹闹搞了一天活动。景区负责人老黄很是感慨,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人气,我就信心十足了,不能天天指望你们,每个季度来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