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悸动（1 / 2）

梵音不禁攥紧了拳，但耳畔边竟传来青年散漫的声音：“是急不来。”但楚惊宴若是张口，萧帝说不准会卖他这个面子。“温水煮青蛙，萧沅一定会很难受。”

萧沅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平京城的百姓也是有目共睹，他一旦失势，必定是墙倒众人推。况且如今萧钰也是站在他母妃陈氏那一头的，谈及对付董淑妃，他们自然也会帮上一手。

“尚姑娘，我很好奇，你现在是以一个什么样的立场看待尚家的？”楚惊宴坐回主位，眼神带着审视。

梵音坦然答：“自然是外人。”

签了休书，立了和离的字据，自然就是外人了。

青年无声地抿唇轻笑，嘴角和眼角的笑纹上扬，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神秘之色，极短，极浅，一闪而逝。“这世上倒没几个人能像你一般看的开。那么过了年关，陛下可就要拿尚家开刀了。”

尚品修这个左丞相可是经人一手引荐上来的，若是他肯忠心不二，皇帝一定会真心看重与他。但尚品修偏偏不是，他的野心太明显，他的心狠更是。不知从何时，尚家渐渐就成了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在全城百姓口中，尚家又变成了恃强凌弱的恶人，只是无人敢触怒尚家，彼此顾忌着罢了。

好在当朝右相陈氏一家辅佐三代皇帝，地位稳在那里，尚品修终究是无法撼动。可让尚氏风光了这么些年，皇室也该收网了。这是梵音早早便预料到的结果。

梵音双眸似水，却带了淡淡的冰冷，颇有看破世道的成熟：“明年的平京，热闹的很。”

“哦？那这个热闹可得一同看看。”楚惊宴冲她偏头而笑时，侧颜上的笑容分外明朗，明暗交织的笑靥间，荡漾着繁花盛开的明媚之色，空气里仿佛也浮动着馨香，令人动容。梵音心湖的中央也不知被什么撩拨，不自禁撩开一圈圈涟漪，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晕此刻又爬上来。

二人谈了些宫中的情形，但对方毕竟是个比她年长好几岁的男子，共处一室太久也实在不妥，思及此，梵音微微福身道：“时间不早，臣女先行回府了。”

走出大堂前，背后传来青年男子阔气肆意的话音：“尚姑娘，元朔快乐。”

梵音身体一愣，双手停在即将打开的朱红大门上，良久，才温润应道：“郡王，同乐。”言末，她由衷笑了笑，清冷的眉目也跟着舒展开来，仿佛这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的眼睛里。

身后的青年目送身形单薄的少女，眼中的笑意再也没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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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聂府时，聂家的长辈们都带着子女们在前院的四方厅中围着炉子谈天，梵音闲来无事，被罗瑞贞一叫，便也加入进去。

聂漪一见梵音，便笑眯眯凑过去附耳道：“祖母和婶婶们都在商定大姐的婚事呢！你也来听一听。”

“婚事？”梵音回忆起来，好像是听舅母孙氏提起过，聂家和哪家人交换过庚帖。“是哪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