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元朔（2）（1 / 2）

“呀！是珠子！”

那些个姨娘们啧啧称奇，自己挑东挑西，选出来饱满丰盈的娇耳中没有，这金珠反倒在这样一个干瘪瘪的里头，一下子觉得没劲，又嫉妒地盯着那手拿金珠的少女。

“这运气该是表姐姐的！多亏托了你的福，”聂漪把珠子扣进梵音手心里，朝方才那些质疑厨房疏漏的姨娘们，得意扬扬道，“看到了吧，放了的。”

梵音手掌一热，圆圆的小珠子便已握在了她手里。罗老夫人大声称好，心道这丫头日后有了好福气。梵音扫了岳氏一眼，她怕罗老夫人责怪，于是就只能闷闷地绞着丝帕，低头不吭声，就知她不高兴了。梵音打圆场道：“也不能算我的。既然是舅母夹给我的，又是表姐吃出来的，理当算舅母一家的才对。”

岳氏猛一抬头，对梵音的眼神也不再敌我相向了。

这一环节便算作结。

元朔这天，小厮丫鬟也告了假，各自回京郊老家看望年迈父母，与他们吃上一桌好菜，喝上几壶热酒。罗老夫人腿脚不方便，孙氏又在院子里照看卧床的聂韫，桌椅只能由岳氏带头领着各房姨娘和姑娘们搬到雅堂左前方的小亭子里。

她们要打叶子牌。

大户人家原是不常玩这些市井玩意儿的，为了彰显自家地位显赫，通常的活动左不过是邀人品茶插花，偶尔逛逛商铺，亦或约在哪个高门大户的后院里聊聊天儿，仅此而已了。

聂家却不同，那些外头夫人贵女的爱好，实在无聊至极，虽能体现风雅，但还不如叶子牌来的有意思。

嫁进聂家的多有商贾人家的女儿，对这些更是了如指掌。罗老夫人原先排斥，她习惯了舞刀弄枪，再让她玩这些吃力了些。没曾想被岳氏教着打了两天，便也生了兴趣，这种时候，总要拿出来凑个几桌打一打。最好能赚上一点，虽说争来争去都是自家人，赚的也都是自家银子，但就是觉得有趣。

聂晴看不懂这些东西，就先带着梵音回了院子。

……

小院子里积了雪，朝云暮雨正清扫着，顺便把屋子外架子上的几盆山茶搬进屋子。

来了聂府，果真自由。完全不必担心什么隔墙有耳，也无需防着什么人。梵音手里抱着个炉子，脸上发紫，不在意端庄，瑟缩在小榻上。

聂晴见女儿这副怕冷模样，心疼坏了。连找个几个大夫都治不好这体寒之症，从前也没养好身子，总是不注意保暖，造成如今一到了冬天便比旁人冷的厉害许多。

“音儿，手腕上的伤口还疼吗？”

阿夭这个乳名，本是聂晴与尚品修恩爱情浓时所取的，那时的她，对未来的孩儿满怀憧憬，未曾想是如此仓促的收了场，离开那里，梵音也不再用这个小字了。

梵音淡淡笑了：“不疼。那位老医者医术甚妙，说是不会留疤。”说到这，她忽的想到什么，突然问，“娘，外祖母的腿脚年轻时可有找大夫看过？”

聂晴细细回忆，犹豫地回答：“看过的吧。她老人家也很在乎那双腿，毕竟是身出将门，不能再拿剑也可惜的很。可方圆之内，竟无一人可医好，反倒耽误了最佳时间，后来想开了，也就放弃了。”

执剑走马战疆场，一日看尽长安花，以巾帼不让须眉之姿，保家卫国，如此风范！

女中豪杰，就这样埋没，实在太遗憾。若梵音不是生在文官家，她也崇拜历史上的女将，也想成为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