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虺（1 / 2）

“看样子为师在你那留得印象是真的很差啊，都让你觉得我是个对弟子完全不上心的畜牲了。”方焦随手找来一把椅子坐下后笑呵呵的损了自己一句，随后展开折扇，悠然自得的给自己扇起了风。

“师父日理万机事务繁多，能专门留下灵阵护身已让弟子感谢不尽，断生不出埋怨之心，还请师父明鉴。”见到自家师父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晓瞳轩反而生出了几分焦虑，有些急切的为对方开脱起来。

“啊？”

闻言方焦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噗嗤一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嘘嘘的开口说道，“你说的这般言辞恳切到差点让我真以为自己整天忙来忙去总有正事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留有这种不符事实的印象，我也没在你面前表现出过事务繁多的一面啊？”

“上辈子我看过一世之尊，知道能成为宗师的没几个简单的，尤其您这种年纪轻轻就跨过第二层天梯，有望触及法身的人物真开摆的可能就更低了，但这个回答我不敢说啊。”晓瞳轩低下脑袋，在宗师面前说谎等于找死，因此他面对方焦从来不敢有意欺骗，向来都是含糊其辞或是以歪曲的形式诉说真心之言。

“看样子你不太乐意说啊，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能给自己留点小秘密也好。”也不知道从晓瞳轩纠结神情中看出什么的方焦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留在你身上构成阵法的那头阴灵的作用不仅只是庇佑身魂，排难防灾，还有链接双方，传递信息之效，若是没她帮忙，隔了那么远光靠我一道暗记传递消息我怕是还得晚三四个时辰才能知道你凝炼完了丹田呢。”

“对，我们这次原本打算跑去琅琊，那离这可远了，结果还没走到一半就收到了白师傅的消息又急忙赶了回来，师兄，白师傅飞遁的速度可快了，比师父亲自飞遁还快。”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栀安在突然插进了两人间的对话，引得方焦有些不满的按了按她的额头，出言纠正道：“那是因为为师从来没没带着你全速飞遁过，下次有机会让你长长见识，到时候你就明白宗师与绝顶间的差距了。”

亲眼目睹着两人看上去与左道师徒完全不沾边的相处模式，晓瞳轩在感到些许离谱之际又因师妹言语中的几个名词产生了些许的恍惚。

“琅琊啊，那里是阮家的地盘呢，这次跑的还真是远，说起来现在的他们还没丢失渡人琴，阮老爷子此刻应该也还尚未临近寿元大限，正是鲜花着锦，风头正盛的时候。

“不，现在想他们是个什么状态没有意义，安在刚刚提到了什么‘白师傅’，这个称呼说的是那头阴灵？它的本体就待在方焦身边？嗯，驱使阴灵干活好像也的确是生死无常宗的拿手好戏。”

对当下处境有所了解晓瞳轩双刻意在语气夹杂了几分疑惑，开口打算确认一下的问道：“白师傅？安在，你说的是那位出手护持是的前辈吗？”

“对，就是她。”方焦先行一步的解答了他的疑惑，随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当他作出这一动作之后，在晓瞳轩眼中一道道灰暗的光流从方焦的衣缝中钻出，逐渐汇聚凝结，最后化为一头缠在了他身上的白蟒。

这正是之前庇佑了晓瞳轩的外景阴灵，只不过它既不像第一次遇见时那样只有两指粗细，也没有展现出近乎百米的宏伟身躯，而是保持着碗口粗细的正常巨蟒大小。

“她叫虺，是我相当信赖的一位朋友，你也可以和安在一样叫她白师傅，反正她在称呼这方面一向是无所谓的。”方焦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它的侧脸，而巴虺则无动于衷的靠在他的肩头上，用那双无光的双瞳注视着晓瞳轩。

完全目睹这头看上去比起灵体，更像是只寻常生物的阴灵从方焦体内钻出全过程的晓瞳轩无意识的将双眼瞪大了一点。不得不承认这一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再次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头叫虺的阴灵应该是相对比较独立的灵物，但现在看来它与方焦的联系要比自己想象中要密切许多。

这一点让晓瞳轩不由得生出了些许冷汗，自己这是蒙着眼在悬崖上走了一场钢丝啊！万幸自己被害妄想症作祟，总觉得有人于暗处监视，哪怕一人独处之际也不敢归于张扬，否则若是放飞自我，种种举止直接落入方焦眼中，那便可谓是自掘坟墓了。

“怎么，吓到了？来打个招呼吧，这次开始本体，不像之前那样只是道分神。”方焦笑呵呵的招呼了一人一蛇一句，顿时惊醒了有些发愣的晓瞳轩，连忙向着虺蛇行礼，而虺蛇则在受完一礼后便像是失去了兴致般敷衍的“嗯”了一声，随后便慢慢缩回脑袋重新化作光流回到了方焦的体内。

“果然已开灵智能够口吐人言吗？就是不知道她具体有几重天的行为。”晓瞳轩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后收回目光沉思了起来，生死无常宗有着悠久的拘役阴灵，驱使邪祟的历史，此道之上的积累不可谓不多，但他从讲文院中学到的各种方式里没有哪一种和方焦的情况接近。

他的行为不仅仅是单纯的拘役驱使，还与阴灵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融合，有着更深层次的连接，但他们的心智看上去又是相对独立，都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