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望之人（2 / 2）

“无信者！需要被审判！”意识到攻击根本不破防的金发灼眼女子高呼着，用尽全力挥舞战锤对无畏机甲发动了强力一击。这一击从视觉效果上说确实像个大招终结技，至于实际伤害效果嘛……刚性复合装甲的最外层确实有了那么一点点伤痕，代价是整个战锤化为齑粉。

“清醒一点，提嘉玛女士！虽然你现在体温够低，但你肯定不够冷静……”西门戎的劝说似乎得到了反效果，重新凝聚出一把战锤的金发灼眼女子再一次发动了强力一击。刚性复合装甲上又多了一道伤痕，战锤再一次粉碎，比上一次更加彻底。

“无信者的气焰终将熄灭！而永怒者……天界军的意志昂扬不灭！”似乎尝到甜头的佩薇-提嘉玛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伤换伤”。虽然每一次的代价看起来都得不偿失，但金发灼眼女子手中的武器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自我修复能力，因此她可以不管不顾地“换血”，无畏机甲很快就伤痕累累。

“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已经不需要呼吸的金发灼眼女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没错，她是通过这种周期性形变来让自己获得“我还活着”的感觉，“无信者终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天界军……”

下一秒，她的身体、她的盔甲、她的战锤都被青白色的烈焰所吞噬。那是真正的火焰，和仅仅是光学特效的金色光焰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她在消融，她在汽化，整个身影在等离子焚烧装置的攻击下坚持了不足三秒钟。

“醒醒吧，大姐，你方才攻击了我一共一千一百六十一次，我只反击了一次，我们扯平了。”西门戎看着重新出现，原本的金光里带上愤怒的红色，明显情绪波动更加剧烈的金红色身影，“你的狂热，你的愤怒，你的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表象，你真正拥有的只有绝望……最深沉、最无奈、深渊一般的绝望……”

“你在说什么……”笼罩在金红色光焰中的脸庞一半是愤怒，一半是迷惑，然后她笑了，那是一种比哭更难看的苦笑，“绝望……笑话，最后的天界军怎么可能绝望……”

西门戎语气温和，内容却直击佩薇-提嘉玛的心灵的深处：“你很痛苦吧，大姐，因为真实的痛苦，所有才总用虚假的狂热来掩盖。你明白你信奉的神灵抛弃了你，地球消失的时候祂什么都没有做，你又无法欺骗自己说那些跟着地球一起消失的人是被神灵接入了天国，所以你绝望了，你觉得曾经熟悉的世界不再熟悉，你觉得曾经明确的目标不再明晰，你接受了戴维斯-洛克威尔的劣化版永生，只求能够在这颗冰冷无情的星球上活下去。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沉浸在除魔卫道的角色扮演游戏中，只为了欺骗自己！只要意识到这一切是假的，你就必然要面临无法抵挡、也无法承受的绝望……是这样吧，佩薇-提嘉玛女士？”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金发灼眼的女子咆哮着，挥舞着硕大的战锤再一次对无畏机甲发动了攻击，然而这次攻击再没有之前的力量，她身上的金色光焰在崩溃，在消失，在化为乌有……战锤消失了，她用于攻击和敲打的只剩下拳头，她眼中如同鲜血一般的红光也消失了，露出本来的蓝色，她金色的铠甲也在渐渐褪去，最后剩下一身太空舱内工作用的白色连体服。

再没有攻击，再没有狂怒，金发但不再灼眼的女子扑倒在冰雪之上，只剩下哭泣。

西门戎用机械手轻轻地扶起佩薇-提嘉玛：“告诉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人类文明尚没有灭亡，希望仍在。”

金发蓝眼的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她的身影陡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