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晨起，第一缕阳光（二）（2 / 2）

街上的铺子已经开了大半，少女指了指右手边的一家裁缝铺，说道：“你来的不巧，前两天元宵节刚刚过去，那日永安城里到处都是热闹，就在这家裁缝铺门前，我可是猜中了最多的灯谜，只是那兔子灯实在是太丑了，我把它送给岐王四岁的小儿子了。”

龙星辰看了看那家裁缝铺，想着做裁缝的来做灯笼，大概确实不会很好看。

“那边的那家胭脂店开了很多年了，我小的时候和朋友一起来这里，她只顾着自个儿敷面，我闲的无聊，便趁机在胭脂里面倒了在街边买的胡椒，把她辣的够呛，她生气起来要打我，我便借着陛下的名头吓她，她便又不敢如何了。”

龙星辰的眼皮跳了跳，没忍住说道：“这样有些不好。”

少女顿了顿，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的时候不懂事，便总会做些糊涂事，现在自然是不会了。”

没走几步，少女又兴奋起来，说道：“那边巷子里有一家牛骨店，他家的牛骨十分鲜嫩，我最是喜欢，下次你可以试试。”

龙星辰细细听着少女为他介绍着永安城里的一切，没有提醒她早在七岁那年她便把这家胭脂店的故事告诉了他，十二岁那年年后的第一封信的末尾便是那家牛骨店的地址。

他知道她忘了这件事，但他并不打算提醒她。

他曾在一封封信纸间读过她的人生，而现在，她正带着自己走过她的人生。

两人并肩走过一路的熙熙攘攘，走在春风街上，看着越来越近的花雨巷，两人很有默契的慢了步伐，谁也没再说话。

因为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不是相对无言，而是千言万语在心间，缠绕、牵绊，却寻不到头，找不着方向，只求一刻的悸动、爆发。

站在花雨巷口，龙星辰看着面前的少女，开口的瞬间才发现自己激动的连声音都变了，他听见自己说道：“我可以看看你吗？”

这话本身只是一句很寻常的问候，经常被分隔两地的有情人用于书信里，病卧床榻的人也时常会被侯在门外的人如此询问，但用在此刻两人之间却有些奇怪。

明明面对面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说出“看看你”这种话？

少女却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望着龙星辰干净的眉眼间藏不住的期盼神情，她有些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星辰，你知道的，我们不能冒险。”

龙星辰难掩失望，却也知道这个要求本来便有些无礼。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看着那双标致的丹凤眼，又觉得心情好了一些，说道：“那我走了。”

少女点了点头。

龙星辰却没有迈动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