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蛇也叫长虫（1 / 2）
随着临近湖泊，四周的湿气变得很重，脚下踩着柔软的泥滩，一番紧张疲累的人们，身体和心情逐渐舒缓下来。
走在同伴身后的高尚，干脆把手里的木棒，当做手杖，施施然的漫步起来。队伍中的两位女子，互相挽着手臂，边走路边窃窃私语。身上那有些肥大的衣袍，让她们显得臃肿笨拙，尤其是脚上的男靴，更是成了拖累，使她们前行的身形，变得古怪而滑稽。
“玉娘，靴子不合脚，干脆就先脱掉。”昨日受过其苦的高尚，有了感同身受的体会，不禁出言提醒。
首次深入穹洞，一路带来的新奇，尤其没有亲眼目睹，同伴描述的群体厮杀场景，族长如此的提议，很快被她们采纳。两人纷纷除掉，脚下那大码靴子，提在手中时，感受到连日来不适，一瞬间获得解脱，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玉娘更是有些兴奋，在泥滩上快行两步，如同少女一般，旋转了一下身体，猛然带起的长发，伴着银铃般笑声。看着两个愉悦的女子，高尚心中的警意，虽然没有消失，可她们身上换发出的活力，还是感染着他，让他不忍发出警示，来打破她们，难得享受般的放松。记忆里那个日夜相伴，低声自言自语的女孩，时而谨小慎微，时而故作强大，一颦一笑历历在目。如今他们身处险境，困难重重，可对于玉娘来说，未曾不是一种解脱。前世自己很少体会别人，当下的高尚忽然发觉，自己的性格发生了许多变化，或许一直以来的独自打拼，和哑巴郁闷生活体相结合，有了相似的契合，对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和无拘无束生活的渴求，变得更加强烈。
如同假日郊游般的散步，终于被出现在远处，那湖泊转角终止。难得放松下来的人们，重新被拉回到现实。轻松惬意嬉笑低语，也渐渐停下，笨拙的靴子，被女子们重新穿上，手中的武器也再次握紧。
“族长，那些黑蛇，应该就在此地吧？”走在前面的高勇开口询问。
“它们数量不少，估计就在附近，这些没有去过的地方，大家注意观察，族叔带她们在后，大小心一些，吾等过去。”高尚也是认同，想着那些纠缠涌动的蛇群，心不由提了起来。
湖泊的转角处，并没有什么异常，同样的泥滩石砾结合，只是隐隐的有一股腐臭味，夹杂在湿气中，还是预示着有危险临近。
大家的行动，自此变得谨慎小心，队伍也相对紧凑，在慢慢行进中，不时观察四周情况。原本一成不变的地貌，被突兀出现的一条深沟打破。
之所以叫沟，实在是它的宽度不大，目测宽的地方不过五六米，而窄的更是仅有二三米距离，如同地面撕裂后，留下的一道不规则裂缝，往一侧巨壁延伸。而紧连湖泊矮墙处，似被人工凿开一段整齐缺口，清澈的湖水湍急而出，沿着裂沟快速涌动，虽然静谧无声，但流速显然很大。
来到裂沟近前，吸引大家注意的，不是脚下湍急涌动的流水，而是沟对面，那被一层黑蛇残骸，覆盖下的起伏地表。残破暗淡的蛇躯，四处分散，有的经过经过岁月洗伐，已经和泥泞的湿地，融在了一处。而一些相对新鲜的残肢，正在被无数的螃蟹撕扯。忙碌的螃蟹，形成了一路路不停流淌的黑流，往来于尸地与远处石壁之间。
螃蟹吃蛇，这一颠覆高尚认知的场面，再次震撼了他。看着眼前那些，蟹钳高举蛇肉回返的螃蟹，他胃里一阵翻动，想着早已下肚的螃蟹，莫名的胃里感到不适。转头悄悄打量一下同伴，看见他们那一张张惊奇的脸庞，虽然也被眼前场面镇住，但带给他们的，也只是好奇。前世的记忆占比很大，对于食物的材质品味，在这个物竞天择的世界里，显然没有人去关心。再回头看看那些，根本不理会人类到来，依然不停工作的螃蟹，或许是他们的认知里，对人类没有危险的记载，但更多的也许是不屑。高尚想到这些，不免自嘲的心里一笑，看来在这个世界里，人类也只是大自然中的动物，有的不再是高高在上，一切都只是弱肉强食而已。
“先不要过去，吾等沿沟边走。”眼见前面的猎食现场，高尚自然认可了螃蟹，那恐怖的杀伤力，干脆选择了规避。
一边打量着，对面的猎食场面，人们一边顺沟而行，几乎不变的场景，在快接近巨壁处有了变化。一处不断蒸腾出的湿雾中，浮现出一个裂谷，如果不是走近，从远处很难被人发现。湖水不断涌动的裂沟，在探进裂谷不远处，猛然摊开，而溢出的水流，仿佛挣脱了束缚，雀跃着奔进裂谷深处。令人再次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就在接近裂谷口的地方，地面被一层青灰色彻底覆盖，那些口中不时吐着气泡的螃蟹，紧紧挤在一起，全部对着裂谷静止不动。裂谷内虽然湿雾渐淡，但由于光线不足，人们视线所及不是很远。
大家试探着，来到裂沟中断处，湍急的流水受到阻挡，形成一个管涌，翻滚着如同沸水般不停凸起，宣泄处四下倾泻。只有几米宽的裂谷地面，几乎被流水占满，只是流出的水量有限，透过依然清澈的流水，碎石遍布的水下，依旧清晰可见，如此形成的小河，显然并不深。
“族长，是否让小的进去探查一下？”面对水雾笼罩下的幽深裂谷，高勇的好奇心起，连忙请示。
“看这些螃蟹守在这里，估计里面，应该就是黑蛇的老巢，高猛和高勇与本尊进去，尔等在这里戒备，大家千万小心。”既然来到这里，一探究竟是必须的，经过多次洗礼，记忆里的常识，早就被颠覆，高尚已经对任何动物，都充满戒心，更何况那些狰狞的蛇群，战斗力还不知道，究竟有多么恐怖，再身边的这些小白，显然他们的能力明显不足，也只能自己带队进去。
留给人能行走的地面很窄，还没有走多远，昏暗已经笼罩了整个裂谷，虽然抬头根本看不到顶部，也没有一丝透入的光亮，只能说明这个穹洞，依然是封闭的。三人在高尚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才深入不到百米，一道接近直角的转弯，出现在眼前。转弯处的光线，似乎加强了一些，与昏暗的裂谷对比，显得很是明显。
高尚停下脚步，回头打量起来的地方，那进路时的谷口清晰可见，甚至探头探脑的伙伴身影，也映入眼帘。侧耳倾听谷内的声音，除了脚下滚动的流水，没有任何杂音发出。即使这样，看着那微微散光的转角，他还是心理莫名的开始紧张。
足足停歇了一袋烟的功夫，高尚才带着二个同伴，慢慢走了过去，不过那微微弯下的上身，紧握身前的木棍，一点点靠近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转角后的全貌，终于展现在他们面前，虽然高尚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面对危机，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和伙伴，浑身紧绷，呆立当场。
区别于潮湿昏暗的裂谷，远处逐渐展开的谷口，带来了充足的光照。或许是依然存在大量的湿气，照入的亮光，呈现出多彩的晃动，分不清是橙色还是粉色。脚下的流水，仍然是地面的主角，只是由于空间的扩大，变得稀薄，露出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碎石滩。而周围的石壁，不再是灰暗陡峭，变成青灰色的石林，参差不齐的堆积在水滩两侧，如兽群般奔腾着，倾斜向光照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