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五十三章 约定（1 / 1）

女护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拉扯了一下牧秋月的衣袖，然后无比认真的凝视着牧秋月的双眸开口道，“若梦说过，她在等她爸爸带着特效药来接她，所以……如果她父亲出了什么事，你也千万别告诉她，求你了……”常年在疗养院里工作的女护工，已经敏锐猜测到了真相，但是凭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阻止牧秋月这样的调查员接触郑若梦，可即使如此，她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这个女孩。

“我知道了。”牧秋月点点头，答应了女护工的请求。

女护工没有离开，只是退到了门口紧张的看着牧秋月；而牧秋月也并不打算赶走对方。

牧秋月走到女孩的病床旁，而丧失了听力的郑若梦仍旧安静的看着窗外，并未注意到牧秋月的靠近；接着他激活通讯终端的全息屏幕，然后用女护工提供的通讯频道接上了郑若梦的通讯终端。

“你好，我是牧秋月，是你爸爸的朋友。”牧秋月在全息屏幕上，敲出简短的问候。

突然出现的通讯文字让女孩像个茫然的小兔子一样吓了一跳，牧秋月看着怯生生扭头看过来的郑若梦，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和善一点，只可惜他没有带上一面镜子，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有多么难看。

女孩艰难的用仍有部分活动能力的右手吃力的点击着全息屏幕，而牧秋月则趁着她打字的间隙凝视着女孩的脸，在郑若梦转头之前，他只看到了对方小部分的左侧脸颊，现在他才看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全貌。女孩原本娇小可爱的脸上分布着零星的金属壳，右眼更是完全变成了以太躯体的晶体状眼睛，只是以太躯体的眼睛在正常工作时是会发出微弱亮光的，而女孩的晶体状右眼黯淡无光，显然并不具备任何目视能力。

女孩的额角能看到一对小巧又有些弯曲的金属角，发现了异常状况的牧秋月眉头一皱。因为超界综合征的患者身体上出现的金属壳样式一定会和他们的以太躯体一致，而新手以太躯体的外观都是相同的，牧秋月敢肯定绝对不会有哪个新手以太躯体的额头是长着角的。一瞬间，牧秋月想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猜测，这个11岁的女孩竟然拥有了只属于她自己的觉醒以太躯体。

理论上来说，能力者只要持续战斗，多使用超界能力，新手时期的初始以太躯体迟早会发生蜕变，转变为有着独特外观的觉醒以太躯体，但这终究只是理论上的说法，毕竟十几年没能获得觉醒以太躯体的能力者也是存在的。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拥有觉醒以太躯体的能力者才算得上是跨过了门槛，真正的入门了。觉醒以太躯体绝不稀有，但也没到烂大街的程度，至少在这样一个11岁的小女孩身上出现觉醒以太躯体，是一件从未出现过的事情。根据牧秋月调查到的资料显示，郑若梦虽然签订契约的时间是在9岁的时候，但是在那之后她并未参加任何的超界能力比赛，缺乏战斗与磨砺却蜕变出了觉醒以太躯体，这很不正常。

但很快牧秋月又察觉到了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女孩的身上的金属壳呈现着一种两极分化的趋势，一部分是和新手以太躯体款式相同的灰色模样，而另一部分则是如同女孩额头上的两根金属角一样显示出明亮纯粹的银白色光泽。‘难道是在患上了超界综合征后才开始从初始以太躯体蜕变成觉醒以太躯体吗？正常的蜕变过程是在瞬间完成的，但这个郑若梦的蜕变是在13个月时间里逐步进行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从来没听说过啊……’牧秋月摸着自己的下巴，脑袋里迅速搜刮着与之相关的知识。

他从灰白色的初始以太躯体转换为‘红泪’这个觉醒以太躯体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快了；而这还是因为他的天赋加上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赛场上疯狂使用超界能力，在这种相当激进的参战节奏下，他的初始以太躯体才蜕变成了红泪的模样。而如今眼前这个小女孩却是在罹患了超界综合征这种绝症后的13个月里逐步发生了以太躯体的蜕变。这是超界综合征患者身上都会出现的普遍现象还是病症带来的偶然表现？又或者是超界综合征这个致命疾病里还隐含着某些人类尚未发现的情况？牧秋月一时间陷入沉思。

就在牧秋月独自思考的时间里，病床上的郑若梦，终于在急出一额头的细汗后才算是打出了这么一句话，“你好我爸爸很忙吗”

牧秋月看着全息屏幕上没有标点符号的简短语句，他的脑海中止不住的浮现出昨日里郑星在半空中被爆炸的火球吞噬的画面；接着牧秋月毫不犹豫的迅速打出了违心的话语，“是的，他现在还在忙着研究治疗你的特效药，昨天我还见过他，他很开心的说特效药就快成功了，马上就能治好你了。”

女孩看完屏幕上的文字，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就连脸上都因为这份惊喜而微微泛红。接着在艰难地打完字后，牧秋月看到了一段让他眼角微微一抽的文字，“我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吧”

牧秋月沉默的看着全息屏幕上的文字，他不敢看向女孩的眼睛，因为他没有信心掩藏好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郑星很快就会带着特效药来见你了。”牧秋月紧绷着脸，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来再次敲打出用来欺骗面前女孩的文字。

走出疗养院，牧秋月摸了摸自己的脸，脸颊比他预想的还要僵硬，明明此刻没有戴着卡片变化的面具，但是他却感觉自己的脸上此刻正盖着一副难以摘下的虚伪面具。“竟然撑了13个月，难怪郑星说没有时间了。”牧秋月神色复杂的回头看向疗养院的大门，在他离开前，郑若梦那在病症发作时仍然勉强挤出的歉意笑容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到时候我从哪找个郑星去啊……”牧秋月不由得叹息一声，虽然他当着郑若梦的面打了包票，约定好了到时候一定会和郑星一起带着特效药看她。但事实是无法改变的，郑星已经在昨天的爆炸中尸骨无存了，牧秋月就算想带盒郑星的骨灰过来都做不到。一想起女孩那天真无邪的期待笑容，牧秋月就觉得自己的胃似乎在巨大的压力下隐隐疼了起来。

“找个时间去看看消化科好了……”牧秋月摸了摸肚子，忍不住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