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回到绛雪小筑后，夜尘先安置司宁睡下，然后坐在凳子上继续雕刻那朵红宝石花蕊，最后一根花丝雕琢好后，他又打磨了一会儿细节，然后从袖中摸出那朵玉色芙蓉，将红色花蕊嵌入其中，再镶上金属珠玉，做成了一支芙蓉花步摇，看着别清新美丽又不失鲜艳。

一丝奇异的淡香飘了进来，他将步摇收回袖中，转头看了一眼门外，青灯点亮了。

房间里萦绕着奇异的香味，淡淡的，青色的火苗在暗红色的灯芯上微微曳动，一个模糊的人影慢慢从灯火中走了过来。

“婉婉。”

赵辰伸出手想牵住走过来的人，灯光逐渐映亮那张姣好的面容，眉眼和红鸾几分相像，女子着一身素色衣裙，温婉恬静，停在赵成前方不远的位置，但无论他怎样伸手去够也碰不到那一袭素色衣裙。

“我知道你恨我。”赵成无力地垂下手，目光深埋在阴影里。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赵成忽然抬起头，目光凶狠地质问道：“当初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只要你跟我走，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在女子安静的注视中，他败下阵来，目光颓然地落地，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余岁，喃喃自语道，“你该跟我走的，我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你们滥杀无辜，必遭天谴！”

女子凄厉的诅咒突然从前方出来，赵成惊恐得浑身一颤，当他抬起头时，一瞬间仿佛又看见了那双冷冰冰的眸子，眼神是那样的不甘和怨恨，他心虚地低下头，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也渗出冷汗，等他再抬起头时，见女子依旧是一脸恬静的温婉模样。

恍惚中，赵成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端着药碗向他走来的姑娘，笑容姣好，眼眸清亮，只一眼便闯进了他心里。

当年他确实跟随大军去岫州平乱，也确实遭到了敌军埋伏，但故事的后半段不过是这么多年他给自己编织的谎言，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纠缠不休的心病吧。

当时救他的并非是一位姑娘，而是姑娘的夫君。姑娘的夫君通晓药理，那日去山中采草药时发现了晕倒在水潭边的赵成，因赵成伤势严重，他便将人带了回来。

姑娘唤夫君阿雪，夫君唤她婉婉，两人在山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恬静生活，又怎会想到救下的这个人日后会带来多大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