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葬礼(6)(1 / 7)
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湿透了领口,眼睛肿胀疼痛。
“那天是开春第一天,如今我回首,记不得那天有没有炮竹燃起,记不得路上艺人唱的歌,记不得第二天是谁发现了我和昭歌。
我只记得,从那天开始,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如同那晚一样平静,已经没有人来劝阻我的顽固了,一切都开始萧条,了无生趣,连掉眼泪都懒得避人耳目。
就像有一个巨大的牢笼以不可触碰的界限,将我和世界阻隔分离,挣脱不得。”
“所以,你选择这个时候来到瑞芬府,是因为你觉得那个白衣人,就是瑞芬吗?”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放过任何可能,他比你强得多得多,试问在瑞芬府,甚至整个阿什克罗德大陆,这样的人,你能找出来几个?”
“一个也找不出来,除了瑞芬,历代瑞芬都非常神秘,不知来历不知归途不知实力。”
我仰天叹息。
“所谓命运捉弄,其实不过是自找苦吃,你还活着,活着就有未来,有未来就有希望。”
“可怜的人没有未来,更没有希望,对我们来说那不过是昙花一现,根本触之不及,有人想沉浸其中,有人醒来,有人想再次沉沦,也有人明白,这不过是重蹈覆辙,这世间没有什么能真正被改变。”
他说,“都是过去了。”
我说,“从时间上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过。”我伸出手指在太阳穴上点了三下,又在心口点了三下,“这里还没有。”
他低下头沉思起来,片刻后,他走到悬崖边上,下方是通天河,远处是瑞芬都城,他面向着无垠大地背起双手。
他说,“我很在乎一个人的过去,因为我也有过去,我全都知道,但追悔莫及,我们了解自己,正是因为我们无法了解别人,所以有时我们的回头一瞥,看到的会是所有人的迷途不返。”
我抚摸女孩的石碑。
他说,“我弄丢了从前的一颗星星,有人安慰我,说以后我会得到月亮的。”
我抬头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但是,星星是星星,月亮是月亮,我的难过并不会因此减弱,快乐也不会因此增多。不过,无论如何,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对我来说,星星已经永久落下去,不会再有重新升起的希望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我身后的连山与枯萎的灌木,“但是你不一样,你仰头所见到的,昭歌也能见到。”
我说,“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