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1 / 2）

天蒙蒙亮了，已始破晓。在这清欢之地，固是有闲云野鹤之态，也再无世俗纷扰之声。觉睡得很踏实，很轻柔，让人舍不得醒来。

梦中，他颇为专心地凝想着回忆，精心梳理着过去－—

热风在顺着气流回荡，无尽无止。艳阳高照，万物在蒙昽中又显得清晰无比。

他依坐在树边，眼里空蒙、无神，恍恍地盯着外周的密林发呆。听不见啜泣声，感受不到硝烟，甚至已觉察不到镇子。世界在他心中慢慢变得安静了，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开始爱上了这个世界，没有杀伐，没有战争，一切郁是那样温馨可人…

缓缓的，他放任自己的眼眶在迷离中渐微合上，阳光在闭上的缝隙中消散，不留余光。

待他隐隐醒来，挣扎着睁开双目，像是昨日—般，那个似乎早已约定俗成的模糊身影再次映现在他瞳孔之中。

这次，他许是已不再惧怕老者，或亦知自己已无退路。反正，他没有再站起来提防，或许已是没了这番心思，如今他也只是饶有薄趣地打量着眼前苍劲的背影。

不察间，眼前人捡起一支臂来，将手腕几朝前晃晃:“跟我来吧…”

男孩迟疑了下，他在思虑那段伴随着手势“嗡嗡”的声音。然紧接着，他也不再多想，立起身来，追随着老者的步伐。

星溪转朝阳，红霞现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四季更迭，正如王朝变幻，兴衰更替，又是一年中的小寒。

梧桐树上也只剩些许残叶，令人倍感凄凉。瀑布间倾泻而下的水少了许多，皑皑白雪，盈盈散发着彻骨寒意。

雪霜正在轻缓地落下，视线被遮挡了不少，十分模糊。

重阳峒外旷地，早已草花枯死，只留一片残枝败叶，渐渐隐没于风雪中。

寒风侵来，花白的长发凌乱地在雪空中飞扬。眉睫似已沾了雪，被轻描淡写地染成了灰百色，眉宇间不知不觉纹路又深厚了许多，生命在无时无刻间，都在悄悄体现它的苍老。

寒风凛冽，被斑雪遮盖住的峒口，冥冥间隐现出一张人影。待到他完全冲出雪雨，才得以目睹他的真容:肤色白皙，又透着红润之色，目光敏锐，且又透有—丝含蓄。唇齿润泽，再配有两撇恰到好处的剑眉，浩然之气显著于身。

额鬓间垂下的刘海轻轻颤动，少年五官精致、轮廓分明，优雅的鹅蛋脸悄悄地溢出一种狡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