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守护阿德里安堡(5)(1 / 1)
随着阿德里安堡的众城门隆隆打开,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保加利亚人巨大但是制作简陋的冲车,如同一头犀牛一般,伴随着吱呀的声响,在几名保加利亚士兵的催动下,向前缓缓前进,冲车上挂着的木槌昂着头,直指东罗马帝国的旗帜。
“快一点,快一点!别误了攻城时间!”所有城门的保加利亚指挥官都如此喊。而在冲车旁边,是保加利亚的斯拉夫士兵,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盔甲,手持五颜六色的盾牌,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分成小队进入街边的建筑之中搜查。
“报告,这栋房子里没有人!”斯拉夫士兵向着长官报告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在他们身侧,冲车在士兵们的推动下向着内城越走越远。随后,当步兵搜查完一片区域,继续向城内推进时,保加利亚的弓箭手们进入城池。他们身旁跟随着一群赶着牛车的辎重兵,牛车上载的是大木盾,用以在攻城时立在地上抵挡东罗马军队的弩箭,木盾上还覆盖着一层湿润的牛皮,以抵挡火箭的伤害。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清晨的薄雾中,东罗马士兵也能渐渐看到人影来来往往,以及他们背后那巨大的,如同大象一般的黑影。
“咚咚咚”保加利亚人的战鼓再次擂响,东罗马士兵的心再次提起,巴西尔看到,在正对自己的大路上,保加利亚士兵们搬出了几个高大的木盾,他们在弓弩射程范围之外将木盾支好,然后伏在木盾后等待。而另外一些保加利亚士兵则来到他们身后,隐蔽在巨盾之下。随后,越来越多的巨盾被支起来,巴西尔能见到的就足足有数十个。这些木盾都斜着支在地面上,其高度目测两米有余,紧紧地排列在一起,有几排盾都按照这种方式排列。随后则是保加利亚人的两台冲车,以及十数只梯子,再后面则是保加利亚人的步兵。
“要是当初没把希腊火用这么多就好了……”巴西尔叹气。
“吹号,进军!”站在步兵阵中,遥望着城头的鲍里斯攒足了气,誓要报受辱之仇。他身边的号手立刻鼓足了气,一声长号,撕开了薄雾。前排的保加利亚持盾人立刻弓着身子,喊起口号,一起向前进发。
“报告,敌人进入射程!”守城弩炮队长官向巴西尔报告。
“射击!”巴西尔大喊,城头的蝎弩立刻万箭齐发,射向保加利亚军阵,可惜的是,多数弩箭都射到了大盾上,少数越过大盾的弩箭也没能伤到隐蔽的保加利亚人。当盾阵行进到步弓手射击的距离后,保加利亚的盾阵立刻向右靠拢,形成密集阵列。
“吹号,弓箭手射击,冲车与云梯前进!”鲍里斯下令,号手立刻吹响了短促的三声号,隐蔽的保加利亚弓箭手立刻起身,张弓搭箭,向城头的东罗马士兵射击。一直跟在后面的冲车与云梯则越过阵线向前进发。东罗马弓箭手立刻向云梯放箭,但是由于保加利亚弓箭手持续的袭扰,效果不甚理想。
“大人,我们的步弓手数量太少了,难以阻止保加利亚人攻城!”米海尔在一片呼喊声中冒着保加利亚人的箭矢,冲到巴西尔躲藏的城垛下,大声报告。
“传我命令,弓箭手准备城头步战,一个百人队的重步兵在城头等待,其余重步兵在城门处安放栅栏,米海尔,快去找阿普拉克斯将军求援!”
随后,巴西尔身边的东罗马弓箭手们暂时暂缓了向城下放箭,他们将自己背后的盾牌掏出,然后紧紧扣在手臂上,抽出宝剑,俯身在城垛之后,警惕地等待,重步兵们则在城垛缺口处举起盾牌,随时准备利用长枪将敌人捅落。而辎重兵也已经迅速地将撑杆带了上来,准备撑翻保加利亚人的梯子。
“罗马尼亚人的弓箭火力变弱了,吹号,前进,登城,先登者,记头功,赏金币三千!”鲍里斯指挥着自己身后的斯拉夫步兵们前进。
很快,保加利亚士兵们举着盾牌将云梯架在了城墙上,随后赶来的步兵们立刻开始攀爬,为了防止误伤,保加利亚弓箭手们开始向城内抛射,干扰东罗马的援军。
“准备战斗!”巴西尔简短有力地喊出号令,随后,当第一个保加利亚士兵的头露出,当面的东罗马步兵立刻当头一剑,那保加利亚士兵被砍落云梯之下。
随之而来地,越来越多的保加利亚士兵攀上城墙,东罗马步兵尽管训练有素,但是规模太小,面对人海一般的斯拉夫人仍然力不从心。
巴西尔这边,已经有数名保加利亚士兵登上城头了,巴西尔立刻抽出宝剑,率领着身边的士兵抵抗。他紧紧地盯着城垛,一有保加利亚人登上来,便用盾牌死死挡住,随后将其击落城头,如图机械一般,巴西尔毫无知觉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然而,保加利亚人似乎永无止尽,他们如同阿拉伯的志愿军一般,反反复复地冲击着城墙。尽管他们的刀剑无法伤到巴西尔分毫,但是当巴西尔的剑上与盔甲上已经沾满血液,将他整个人染成血色之时,他也已经精疲力竭。
在他的身边,越来越多的保加利亚人登上城墙,疲惫的东罗马士兵们显然力不能支了。巴西尔环顾四周,斯拉夫人,突厥人与东罗马人的喊声交织成一片,东罗马的士兵们人人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如同他们的眼睛一般。巴西尔努力地呼叫士兵们,试图维持秩序,但是此时此刻东罗马的士兵们已经如同大海中的孤舟一般首尾难顾。
几名保加利亚人注意到了巴西尔,他们手举刀剑,向着巴西尔猛冲过来。巴西尔的宝剑,在血液的浸染下已然钝化,他扔掉了宝剑,掏出钉头锤,遍布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保加利亚人。
“难道我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么?”望着保加利亚人刀剑的寒芒,巴西尔不禁泛起一阵恐惧。但是他的四周,已经没有人能帮助他,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就在这狭窄的城墙上,巴西尔必须面对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