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故长安（1 / 1）

长安城，寒食历的开端，阔别多年之后，景阳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一切故事的起点。

金吾卫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年前李察离开长安城时，也是在这个依旧有些凉意的春天，那是城里的桃花树还没开，景阳也还只是一个简单的少年郎。

长安城，在有所记载的现存历史中，诸子百家的经义中，总是充斥着关于这座雄城的而领人心生澎湃的历史。这座城不仅象征着人类在天地之间存在的痕迹，也是开扩战争的起点，黄金之路的第一站，在这里，人们建立起了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聚集地，所有的荣光和牺牲就映射在这古老高大的城墙之上，集群式的高大黑色城墙就像是真正的卫士一般，遮住了半边的天空，环绕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之上，无论是向左望去，还是向右望去，巨大的城廓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片高大的城墙就这样静静伫立在这里，就算已经经历了百年风雨的冲击洗礼，就算有些有些外表已经开始风化老旧，但是内部却依然坚不可摧。

好久不见了，长安。

景阳十二岁了，也在十二岁时正式成为了阳武匠师。显然家族并非象表面上那样对他不闻不问，而是准时就派出了金一来接他回长安，这样看来对他的行程显然也有一定的谋划。

原本就算宽阔平坦的道路渐渐越来越大起来，扩张成了可容四辆大型马车并行的宽阔道路。路面是由一块块规则青砖铺就，拼接得天衣无缝。平整光洁的表面，仔细看去却又分布着密密麻麻的颗粒，以防止座骑和车轮在上面打滑。道路外缘则由白色的岩石规划出了护栏和分隔栏，并且每处护栏的边缘都雕铸着精制的不规则花纹。道路中央则有微微凸起的岩石带，泛着微微的青光，上面标示这箭头以区分各个的人流。

景阳拉起车帘，视线顺着道路向上望去。从这里抬头，只能看到高耸遮住了半天的城墙，难以想象当初建造时是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然而，当景阳看到道路向上的坡度，就自然而然地算出了道路的总长。如此气势恢宏的大道，每一块砖石，每一寸护栏都如此精巧，一路修到峰顶，这样的帝国才是人类真实存在于时间的奇迹，而如今，这只是长安城的外郭罢了。

“少爷，看那边！”金一的声音传来，景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约百米出的地方，满街灯火把平坦的青石路面照耀的有如白昼，街上行人如织，或驻足摊前或指星看天，驻足摊前的男女应该已经在一起，而指星看天大约才刚刚开始勾搭的过程。

平民的穿着尤其是长安城里的居民们的穿着都偏简单朴素，一身紧袖短衬平履显得格外利落，偶有广袖男子，袖口也截的极断，双手悬在袖外，应该是为了方便拔出他腰间鞘中的利剑。

有穿着青衫的男子佩剑而行，看上去就像是个不世的剑客，然而看到街畔有杂耍，那人也会停下来和一群大姑娘挤在一处瞪着眼睛紧张地看着，然后拍红了手掌大声叫好，可当杂耍艺人收钱时，他又回复了不世剑客的冷酷模样，意思是说要掏铜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长安城里女子的打扮也很简单朴素，简单的来说就是叫清凉，再换个词大概便是暴露，在这春日初暖时节，街上看到的妇人都将手臂裸在各自精挑细选的纱笼袖外，更有些妩媚少妇竟是大胆地穿着抹胸上街，胸口那片白嫩煞人引人注意。让人忍不住想带回家细细品鉴。

街道上，袒着胸口的外乡人则系着酒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戴着乌纱帽的官员捋着呢胡须，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各酒肆青楼之间，南晋的商人在楼上倚栏观星饮酒，不时将故作豪迈的笑声传到街上，不知何家宅院又传来一阵吹笛声，旋律悠扬。

这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的风流与气度仿佛都汇聚到了长安城中，那样的让人热烈，让人陶醉其中，让人不忍离去。

当马车的终于走出渐渐拥挤的人群时，景阳已经感觉到空气中有隐约的阳力流动，蓬勃的阳力充盈在空气之中，随意运转起感阳录，却又会发现阳力流动的脉络有迹可循，构成了一条条无形的丝线，凝聚不散。当景阳把这些无形的阳力在心中勾勒出来时，立刻大吃一惊，这竟然是阳武铭刻中最难得的四方聚阳！如果所有空气中的阳气都有这样汇聚的话，那储存的阳元该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力量

“少爷，小心些，前面就是长安的大门了。”金一的声音隐约从前方的的叫卖声中传来。景阳精神一振，当即拉下车帘。当景阳绕过一个弯道时，突然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广场，而眼前再无云雾遮挡，视野骤然开阔！

这是一片方圆千米的方形广场，通体以纯青色的巨石铺就，就是景阳在金吾卫学习了这么久的基础知识，也分辨不出这种巨石的材质由来，但是仅从马车的铁蹄在地面上留不下丝毫痕迹，就可以想象它的坚硬程度。以青色为基础的广场上，还分布着藏青和深绿双色的巨型纹路，从那些类似于铭文的符号，很像一把无形的剑。可是景阳同样分辨不出构成纹路的岩石材质由来，也不能从这座无比巨大的广场至中感觉到丝毫阳力的流动。

直觉告诉景阳，他现在就踩在一把阳武上，虽然这种阳武的铸造方式和他以往所学的阳武都不相同。但事实上，景阳连一个符号，一个铭文的含义都不清楚。如果真的是一把阳武，景阳想不通当他发挥威力时又该如何杀敌。

但随即，景阳的目光被广场另一端无比巨大的雕像群所吸引。那是十三座高达百米的雕像，他们有些拄剑而立，有些的面容目则被斗篷的罩帽深深遮盖。其中一座雕像的巨剑上朴实无华，只在剑脊中央部位镌刻着几个意义不明的符文，符文同样是藏青或深碧色。景阳却第一时间想了起来，这把巨剑的名字-始皇剑，非始皇不可持。其余十二座雕像微低着头，向着中间的雕像行主军礼。虽然只是十三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但是此刻他们的虔诚却扑面而来。

不知为何，景阳尽然一时间看得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