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人间有人间的规矩（2 / 2）

[看来你已经见过洋洋了。]

掌柜见到了青璃，青璃笑得很甜，那一日的阳光也很好，[是洋洋坚持要请你来喝几杯，看来，你一定是个有魅力的人。]看过一圈酒馆，青璃不知从哪里终于走了出来。

[是呀，我们又见面了。]

掌柜笑了几次，接连问候了酒馆众人，大家说笑几回。掌柜虽然尚且还不知道青璃的身世，却看得出来其甜美笑容之下，有一块沉沉的石头。于是心里暗想，要把这个女孩拉入女娲麾下。

几日来回，掌柜总是在酒馆吃的酒足饭饱。这日，小猫爷忽然说:[我们这里是有大鱼大肉，是能养活许多人，可是也有难言之隐。]

掌柜忽然也凝重起来，想必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知什么事要讲，且听他说来，于是抬头看过一眼后说：[是呀，我听说，在人间可不好生活。]低头继续吃肉。

洋洋打断猫爷继续说：[如今人间流亡太多妖族同胞，现在人类城市里大肆流窜的野蛊，是对我们的诅咒呀，凡是沾染野蛊的人，都会逐渐被打回原形，变成妖头人。像我这样，人身虎牛头。而一旦现身妖头，就会被扰乱太平罪，天人府抓走。幸好青璃女王收留了我，不然不知道后果如何呀。]

掌柜说：[我这里有两个小朋友，其中一个最近走丢了，不知道跟你说的这野蛊诅咒是否也有关系。]

小猫爷说：[现在城市里都乱得很，流亡的人群里可不仅仅是妖族人，人类当然也在其中有不少。若是丢了真不好说去了哪里。]

掌柜说：[另一个，最近昏昏沉沉也好像中了毒，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调理调理。]

小猫爷说：[若论调理，掌柜身在药铺，应该比我们更懂才对。]

又有说到：[掌柜可能不知道，你自上古而来，与我们不同，我们是新生代，如今天地灵气单薄，我们的身形已经难以单纯依靠法力来维持，必须有灵地的仙草滋补，才可以维持。]

掌柜听他们说话只觉得吵闹，他们一直不停的说、说、说啊，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事，又好像听起来都是聒噪。一时之间，心情就落寞下来。刚才那些美味的好菜，虽然仍旧好吃，但是心情却已经不再纯粹。

在人间有人间的规矩，人间从来没有纯粹的宴席。

掌柜是奔着一桌美食来的，而宴席上的人却都有着超越饮食的想法。掌柜在地府呆了太久，太久太久的时间里都只是空空喝着露水与凉风，如今大鱼大肉摆在面前岂能不开怀畅饮，掌柜体型壮硕，仍然保留着原始的吞噬快感。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品尝人间美味。毕竟当初他去地府的时候，人间还没有这么高超的烹饪技术。当然，他去地府的时候，人们都还不会怎么说话。

所以掌柜，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们总是有那么多话，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他好像又必须得一一回复。明明听起来就是很简单的东西，却非说一大堆弯弯绕绕，好像每句话都有用，都相关，可好像，又偏偏都是没用的废话。

那本来被雕琢精美的蛋糕，被直接放进了嘴里，下颚一抬，就压入胃里。令人满怀恨意的鱼刺鱼骨，在掌柜面前却毫无威风，一口整只吞下，正要射箭一样突突突，从唇齿间射出，忽然抬头看见，这些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怪物，正举杯投足与自己说着天下大事，瞬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缓缓泄了一口预备吐刺的气，慢慢的，一根一根，努着嘴挤出鱼刺，用筷子夹住，放在骨碟里。

好不容易吐完了刺，也听他们讲的差不过了，起身就说:

[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说的我都记下了，回去容我跟房东好好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