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局(1 / 4)
多年以后,考古队在福泉山的地下,挖掘出了崧泽与良渚文化时期的大量遗迹。同位素碳14测定为距今六千到七千年前,人殉坑中出土了新石器时代陶器和玉器——人兽纹琮形镯、黑陶阔把壶、楼孔足鼎……
人殉坑前,阿海熄灭火炬,面对白骨累累的人殉坑,朗声高歌——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人寿几何,逝如朝霜。
时无重至,华不再阳。
苹以春晖,兰以秋芳。
来日苦短,去日苦长。
今我不乐,蟋蟀在房。
乐以会兴,悲以别章。
岂曰无感,忧为子忘。
我酒既旨,我肴既臧。
短歌可咏,长夜无荒。
世人只知曹操有《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陆机也有一首《短歌行》,开头几句,竟有山寨版曹孟德的意味。唯独最后两句“短歌可咏,长夜无荒”何其应景!在陆机本人的墓穴下,在六千年前的人殉坑前,俨然绵绵不绝的“长夜无荒”。
“《世说新语》记载陆平原河桥败,为卢志所谗,被诛。临刑叹曰:欲闻华亭鹤唳,可复得乎!”
想不到,阿海还能出口成章,乐府诗与《世说新语》信口拈来。
秦北洋趴在人殉堆里说:“陆平原就是这里的墓主人陆机,仕途凶险,江山险恶,陆机一介书生,不是打仗的料,败于八王之乱,临刑前思念华亭故乡的仙鹤,后悔背井离乡上洛谋取功名!”
阿海竟发出仙鹤一样的鸣叫——犹如太白山上的白鹤,让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我倒是有些想念太白山了!几年前,老爹问过我,是否愿意娶阿幽为妻,天国不能总是女主当政,阿幽也不能成为武则天,总要有一个男人站出来。”阿海围绕祭坛上的光走了一圈,“想不到,这个男人,就是你!”
“我本无心做太白山的主人,但至少不能让你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