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梦(1 / 3)
背山依水,远离纷乱荒芜的尘世,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如今处于大世之中,能偶得一隅,不问世事繁杂,恐怕是难以得见的。
或许,还有人世间无法触及的神秘地域,一段鲜为人知的辛秘。
柳树,更准确来说,是一株将死的老柳树,摇摆着稀疏的枯芽,如同迟暮的老人,守护着这里世世代代的族人,将要走向尽头。
“噌噌噌......”
朝霞似染血,晕染了半个天际,也把柳树下如风的少年雕刻的愈加精致,清澈的眸子,仿若星辰,算不得英俊矍铄,可也别有一股春日的蓬勃生气。
“你是准备要了这老树的命吗?”
此刻,树下的宁夜无奈的翻着白眼,仰头注视着皲裂的树干,那仿似要蜕皮的凄惨,神情充满了怜惜。
也不怪他如此,实在是这株柳树太过逆天,总感觉行将枯死,本来村里人便以为它活不过冬天,谁曾想老树发新芽,又活出了一春,着实令人诧异。
算起来,它的年龄有些模糊,虽然约莫四人合抱才能环绕,也足以让人惊异,但据村里老人说,其历史远不止于此,传闻伴随着代代耕耘在这里的人,已有百余年之久,语焉不详,可能会追溯到更远。
也许不是同一株,总之是极为顽强。
此刻,饱经风霜侵袭的老树,正经历着不孝族人的折磨,本就老命不保的身躯,怕是要化为朽木了。
闻言,树上传出毫不在乎的声音,如洪钟大鼓:“哈哈,放心吧,这老货命硬着呢,要死不死的都几十年了,估计咱俩入土了还能埋在这树荫下呢!”
宁夜撇嘴无语,不过也是惊叹,古怪的盯着老树,道:“还真是,你说它莫非已经修炼成精了,也太玄乎了吧!”
“嘿,成精,倒是有可能,估计晚上就能飞上天了,顺便带着小爷飞出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真是的,可惜了咱这天资,埋没荒野啊!”
“呼”
说着,但见一道黑影径直跌落下来,糟乱的长发覆盖在那张硕大的脸盘上,竟是头朝下颠倒过身躯,惊恐吼叫着,眼见将要血溅三尺,三尺尤多。
树下的宁夜像是没有注意到,犹自琢磨着什么,作望天状。
“呦吼”,树上少年足尖勾点,腰背顺势缓冲,一招“海底捞月未湿襟”,便悠然的倒悬于树上,荡过来悠过去,好不自在,顺便鄙视了一眼故作无辜的宁夜。
“好你个小夜子,丝毫不懂怜香惜玉,见死不救,俺要跟你绝交”,胡乱扯开蓬松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畔,黝黑的瞳眸,不算白皙的肤色,人如其名,正是二黑,自小和宁夜便是胡闹惯了,彼此算是穿过同一条裤子。
说这话倒也不尽是虚,村民淳朴真挚,崇尚质俭,本就是资源紧缺,年纪小点的孩子,经常会穿着一些年龄稍大用不上的旧衣,司空见惯罢了。
“哎,你就不能稳重点吗,还怜香惜玉,除非我眼盲心塞”。
宁夜少年老成,倒不像是十四岁的年纪,总有些经历会让人变得稳重,人生无常态,又怎会不明白,此刻叹息着数落二黑,像个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