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幻术（2 / 3）

李云舒忽然心头一动，轻轻地问出了心底的那个疑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们相识不到十日，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叫过她一句师父。

少年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这次轮到琅环没有回答，原因是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只是在替另一个，自己亲手养育了二十八年的人赎罪罢了。

李云舒不会读心术，自然觉得琅环的举动有些奇怪。许久后，忽然感觉眼前一亮，睁眼便见人面六手的怪物吃干净这些黑袍人供奉的血肉后，周身血光大涨，最后竟是将这刺眼的光芒并集成七束，从它的眉间以及六只手掌中射出，朝着七名黑袍人身上照映下去。

待光芒渐渐消散后，那巨大的怪物居然缩小成了一尊金身神像，领头的黑袍人上前捡起后将其装进了一个黑色的木匣子里，随后带领着其余六人离开了此地。

琅环和李云舒见状，立马悄悄跟了上去，那群黑袍人在这山林里七转八拐，最后竟进入了一处杂草遮掩起来的山洞里。

琅环二人守在洞口，等了许久也不见这群黑袍人再出来，便也学着他们拨开门口的杂草跟了进去，洞内黑漆漆的一片，他们也不敢点光，生怕这洞中还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约莫半刻钟左右，前头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接着又走了几十步左右，视线范围内突然变得开阔明亮了起来。

看着眼前呈现出来的景象，琅环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这洞穴竟然连接着一处巨大的宫殿，地面皆由藏青色的地砖铺砌而成，白玉石柱撑着东南西北四方角位。侧边的位置摆放着两排整齐的造型精巧的熏炉，自炉中漂浮起袅袅青烟，挥发进空气里散播开淡淡的檀木清香，看起来十分古朴华贵。

宫殿内此时空无一人，对着他们的墙壁上悬挂一个巨大的“仙”字，视线往下移是一处用墨玉雕砌成的供台，供台之上摆放着的那尊神像，正是他们先前撞见的怪物，人面六手，慈眉善目。

刚出来就碰到这怪物，琅环心中不由地一惊，当即跟李云舒又缩回了洞口内。好在这怪物现在像是睡着了般，既没有变大，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洞口的位置，脸上挂着慈悲温柔的笑容。

确认没有异动后，她才带着少年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目光认真打量着这座华丽的宫殿。待他们转身时忽然发现，方才二人出来的洞口竟然变成了一面巨大的圆形铜镜，泽漆光明、匀净无疵，镜身左右两边各挂着一只三足人面的青铜神鸟，花纹明丽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是幻术。”

琅环当着李云舒的面将脚迈入镜中，在脚尖触碰到镜面时，那面古朴绮丽的铜镜瞬间又变回了原先出来的洞口。

“道门术法中，‘凌空幻物’与‘点石成金’都算是基础的变幻之术，两者相同之处在于需要施术者灌注灵力于掌间，再在心中默念要变幻之物；不同之处在于‘凌空幻物’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点石成金’则是将一物变幻成另一物。”

女子空灵悦耳的声音幽幽回荡在这座处处透着诡异的宫殿内，少年偏头看向她，眼底意味不明。

“然而，再精湛的幻术变幻出来的东西终归是虚假之物，如同空中楼阁，无源之水，根本上有着无法弥补的缺陷，道行稍微高点的修士捏在手中一看便可知其真伪。但此处使用的‘点石成金’的施术者，已是将这门看似无关紧要的旁门术法，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若不是亲身经历，恐怕临仙级别的修士也难以将其看穿”

琅环对着用幻术变出来的铜镜大袖一挥，幻术随即解除，洞口的真容完全显现，再一挥袖，竟又将其变回了那面镜子，显然她的实力还要在这施术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