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心无(十)(1 / 1)
不过,现在的王礼已顾不上头皮这会儿是什么样子了,身子又是一退,之后手里的匕首剑连连进击,把当初跟自己师傅学的那些招数,甚至是那些早就忘却了的,这会儿竟一股脑在手里的剑上崩现了出来,虽不知可否救下今天自己的这条命,反正是真的不想就稀里糊涂倒霉在一个连梳带剃的女人的手里头,遂,剑锋、剑尖和钢梳碰到一起接连发出了不少声清脆的“叮当”,直到着急忙慌的一斩之后,敌手不但灵巧地避让过了剑锋,且还用梳齿往剑身上一插,之后就把匕首剑给别住了,本想用力回夺,结果便又见到了对方的那几条结结实实的金辫奔着自己抽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得是放弃了匕首剑,继而夺路而逃,且还生怕足下慢了些许。
刚跑出没多远,就听到了动静,急忙闪身,原来是对方把自己的匕首剑冲着自己的背脊扔了过来,虽见掉地上了,自也无暇去捡,接着,便是又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可这次听到的就是敌手的钢梳打到后脑上的……
其实,就在韦春玉和王礼出城不久,魏桦毗便扮成了王礼的样子,算是临时取代了他守将的职位……
扬州城不战而破以后,王彬被俘获了,拒绝投降,舍身成仁。
坐在南京皇宫里的朱允炆不看地图也是知道扬州离自己的京城有多远,心里想不慌乱也不行了,或许当真是没想到,自己削藩这一举措竟会搞到连皇位都要不保,而且就在这如芒刺在背之际,齐泰和黄子澄此时也不在京城之内,也只得是跟方孝孺方师傅商讨商讨应对之策了。
此时此刻的方孝孺倒如胸中有数也似,道出了心里所想的对策,那就是先派出大臣外出募兵,然后便号召天下勤王,并且要派人去找朱棣谈判拖延时日,表示陛下愿意割让土地,麻痹朱棣。
谈判的人选还是至关重要的,遂,此事宜交就给了庆成郡主,按照辈分年纪算起来,她是朱棣堂姐。
还特意选了一个吉利的时辰,庆成郡主亲自过江去,到在燕军大营。
朱棣怎么说也还不算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人,听人禀报说是堂姐来了,之先就算不熟,那也算不上有多生分,遂,也是亲自出迎,把这位堂姐接进了金顶黄罗大帐之内,先上茶,后摆酒,反正总不会就这么干坐着。
酒菜都是由花老板的女跟包蔡住夫亲手烹制的,她其实还有一项不错的本事,不用知道这个人的家乡住处生活习惯,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对方到底喜欢吃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庆成郡主心里有了一些底,总觉得跟这样一个懂礼的堂弟还是有的谈的,毕竟懂礼的人一般都会懂理。
当然,一上来总要有些铺垫,唠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还是必要的,却是不宜过长,以免忽略了此一行真正的目的。
“堂弟呀,你这么劳师动众的又是何苦呢?一家人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坐下来谈谈的,又何必非要打打杀杀的呢?已经有不少的史例了,难道堂弟你非要天下人说同室操戈莫过皇族吗?”“唉,本来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堂姐你以为弟弟我非要打打杀杀的呀?这不是不想给我们活路嘛,五弟周王、七弟齐王、二十六弟岷王,再加上十三弟代王和十二弟湘王,都是什么样的下场。难道堂姐你不知道吗?就连我和十七弟宁王都没放过,要不是我们应对及时的话,如今堂姐又怎会见到现如今我这个堂弟。我们都是谁呀?都是他叔叔呀!那他当初削藩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骨肉亲情的事情呢?”“唉,这也不可都怪陛下呀,他也是挺难的,再说了,如今的万岁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这不才让我这个堂姐过来跟你好儿好儿商量商量嘛。”“那咱们的万岁托皇姐你带来了什么样的话,就烦请堂姐你明说了吧。都是同族,放在明面儿上就行了,别藏着掖着了。”“那好,我就不啰嗦了。嗯……陛下的意思呢,是想让堂弟你先退兵,当然,倒也不用急着一路退回到北平去,然后,再请堂弟你去皇宫内院里坐坐,想要什么样的条件当面谈,谈妥了之后呢,自然也就既往不咎了,咱们还是一家,以前该怎么样,日后还怎么样。天下是咱们老朱家的,一起纵享太平锦绣年华,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那……嘿嘿,陛下是不是也该拿出一些诚意呢?”“诚意?那堂弟你又想要陛下拿出什么样的诚意呢?”“其实我也不想要什么太麻烦的诚意,四个字就可以。”“哦?那四个字?你告诉堂姐我,我替你转告给皇上去。”“哼哼,‘退’、‘位’、‘让’、‘贤’。”
朱棣这一出口,登时就让庆成郡主觉得,刚才自己所说的都是半点用处皆无的废话,自然,用心也是白费。
接着,燕王爷雍容不迫地道:“堂弟这次起兵,只为诛灭奸臣,仿效当年的周公辅政足矣,希望皇上还是答应我的好。”然后,他别具深意地看了自己的这位堂姐一眼,“如若不想答应,攻破城池之日,希望诸位兄弟姐妹马上搬走,去父亲的陵墓那里暂住,我怕到时候会惊扰了各位。”说完,他便沉吟不语。
别看话都说到撕破脸的地步了,可朱棣仍没让庆成郡主空着手回去,自己亲手写了一封书信表明了想要皇位的决心,让其捎回。
朱允炆当然是接到了这一封信,可他既没拆开信封,也没连信封带信瓤愤怒撕碎,只是把那封信摆在龙书案上那么静静地看着。
回想登基以来,自己所想所做的事情也都是对于大明朝来说有利的举措,可怎么最后竟然是会落得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