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杀鸡儆猴（2 / 2）

“嘶！唉……份……份……！”黄彪儿陡然醒来，咬牙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一阵阵颤抖的惨呼声。见他满头的虚汗，头发乱糟糟贴在脸颊上，脸色煞白，嘴唇发青。也许是越动越疼，也许是麻木了，他没有怎么挣扎，但肌肉绷得紧紧的。两眼死死地盯着蔡心，他知道他完了，胸中充满无尽的恨意，就是做鬼也要记住这个人的模样。

蔡心嘴角上扬，朝他轻蔑一笑，斯条慢理地说道：

“兄弟呀！不用这样瞪着我，马上你还要求我呢！”

说完这句话后，朝众人大声喊到：

“诸位！刚才开封府的差爷告诉我一个消息！大名鼎鼎的土匪黄兴，人称黄彪儿，已经被擒获。我宣布一下他的罪状，元佑年间，落草为寇。元佑三年，河间府张员外到京城省亲，全家以及随众人员，共八十余口遭到贼寇截杀，全部遇难，丢失财物约十万贯有余。现已查明贼首就是黄兴，近年来一直躲避在虹桥草市，被捉拿归案后供认不讳，待明年秋后问斩，他不甘心，伙同他人越狱，不得已被差役乱刀砍死。”

说完不理会底下众人的议论，径直走到黄彪儿身边，拿出一张供状，阴邪地笑道：

“兄弟！怎么样？还有力气画押吧？快点，别耽误时间，画好了还要归档呢！”

“呸！”

黄彪儿吐了一口血沫，由于他在躺着，没能吐到蔡心身上，正准备再吐，便听到菜心叹气的声音：

“哎呀！听说在桥头那里有个卖瓜子的寡妇，有一个儿子两三岁了，挺可爱的，也不知道谁的种？”

黄彪儿听到这话，停止向蔡心吐口水的动作。眼前浮现出那个温柔的可人儿抱着一个幼童，朝着他微笑，满眼的柔情蜜意，小孩已经会喊爹了，声音清脆脆的，听着十分的享受。自己以前怎么没有这种渴望，抱抱她们的渴望，已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

想到这，他眼中含满泪花。身为老百姓眼中的刀俎的他，在另一个恶魔那里成了鱼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来，他不会再欺压良善，不再想成为混混。他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他抬起头，艰难的翻过身子。下巴抵在磨盘上，撑住身子，挪动着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好后，歪头对着蔡心。也许是害怕报复，也许是临死前的醒悟，他眼中已经没了仇恨，只有不舍，不舍桥头那对母子。

“小爷！来世为你做牛做马！莫要为难他们！”

看到蔡心没有反应，哭着哀求道：

“我画押，你怎么说我怎么办，我求你了！”

“兄弟！我虽然不是好人，但我是个很讲信誉的人，放心吧，他们会平安的！”

蔡心懒懒的回答道，突然觉得也没有意思。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已落在了别人手里，会不会也像黄彪儿这样，就是死也得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