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相府,桓芷兰冷眼看着这冷漠无情的一家人,怎么上辈子就没有看清呢,还幻想着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就能让他们高看自己一眼真是可笑,直到临死前才真正看透他们的真面目。
桓芷兰重生了,一睁眼就回到自己十三岁这年,一切还没发生,京城表面上还是一片祥和,一切还来得及。桓芷兰是相府唯一的嫡小姐,父亲桓阳是当朝左相,权倾朝野,却只有一妻郑月儿,并无其他妾室通房,哥哥桓景年仅二十四就担任吏部侍郎一职,与谢琅齐名,按理说桓芷兰作为唯一的相府小姐会备受宠爱,在桓芷兰六岁之前确实是这样,但自从姜娇娇来了之后就变了。
姜娇娇是桓芷兰的表妹,姜娇娇父母在一次外放途中突逢变故双双身亡,当时的姜娇娇被寄养在外祖家,郑月儿很喜欢这个小外甥女,也十分同情姜娇娇,郑月儿父母还没开口,郑月儿就和父母说要将姜娇娇领回桓府抚养,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毕竟最疼的小女儿已经去世了,郑府不必桓府势大,而且几个儿子都已经成亲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不大会对姜娇娇多上心。
一开始姜娇娇还对桓芷兰十分讨好,后来摸清了郑月儿的脾气就露出了真面目,加上郑月儿确实十分偏爱姜娇娇,而府中无论是桓阳还是桓景都十分听郑月儿的话,所以姜娇娇过得才更像左相府中的大小姐,桓芷兰却过得还不像小官家的千金肆意,这几年里每当姜娇娇欺负桓芷兰时,他们要么袖手旁观,要么偏袒姜娇娇,日子久了桓芷兰也不会去请求他们主持公道,但内心还是很渴望家人的关心,每天刻苦学习各种闺秀要学的,可就算得到了京城各家小姐夫人的称赞也换不来家人高看自己一眼,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郑月儿都是让姜娇娇先挑,就算姜娇娇全部抢光,郑月儿也不会责怪她,只对桓芷兰说,姜娇娇可怜要让着她,这一让就是十年。直到正明七年京城被起义军占领,在逃命的途中,为了引开后面的追兵,姜娇娇直接将马车上的桓芷兰推下车,桓芷兰想要向父兄求救,却只看到他们冰冷的眼神和郑月儿略带有歉意的眼神,桓芷兰只感觉身体被刀剑贯穿,渐渐失去了意识,桓芷兰死后因为怨气太重,迟迟不肯转世,一直漂浮在原地,直到有人路过看到地上的只剩一副白骨的尸体,不忍让其继续曝尸荒野,好心将其埋葬,桓芷兰才得以离开此地,飘着去找桓阳一家。
等到桓芷兰找到他们一家的时候,京城早已改换天地,曾经的祁阳长公主登基为帝,桓阳和桓景也没有得到重用,而姜娇娇似乎因为勾搭上齐王一脉被登基的女帝发配到岭南,路上没多久就病死了。看到这里桓芷兰十分满意,唯一一个过的依然十分不错的就是郑月儿,虽然丈夫和儿子没有被重用,但以前的底蕴还再,郑月儿依然做一个闲散的贵妇人,每天赏赏花喝喝茶,丈夫疼爱儿子孝顺,日子好不悠闲,凭什么,凭什么给自己带来痛苦的罪魁祸首依然活的那么滋润,桓芷兰作为阿飘张牙舞爪想要吓吓郑月儿,可惜郑月儿压根看不见,久而久之桓芷兰就放弃了,直到跟着郑月儿进入寺庙被一个大和尚打了一巴掌,醒来就回到了现在。
“小姐,表小姐又是将不要的首饰送过来了,她明明知道今天是大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她这分明就是不想让您去,也不想想明明您才是府中的大小姐,她一个寄人篱下的主儿还在这儿摆主人的架势,让人听见了也不怕人笑掉大牙。”萍儿忿忿不平的说道。
桓芷兰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语气不在意的说道,“急什么,到时候有她受的。”
萍儿撇撇嘴,没再说什么,还是为自己小姐鸣不平,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过的还比不上小官家的庶女,夫人也是拎不清自己的亲女儿不疼,去疼一个外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些话萍儿自然不敢明着说出来,也只能暗自在心中腹诽。
时间很快来到了大长公主举办的春游会,各家受邀的千金小姐皆是盛装打扮,唯有桓芷兰一身过气好久的衣饰在众千金小姐中显得格格不入,上辈子桓芷兰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便没有参加,但活过一辈子的桓芷兰想开了,反正丢人丢的也是桓府的脸,他们自己都不在意,那又管自己何事。
果然如桓芷兰所料,众位千金一见姜娇娇就围了上去,而桓芷兰则被认为是哪个府上的庶女,除了一个常年好友,并没有人上去询问。
“芷兰,这些年久不见你出来走动,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今天穿的如此朴素。”
桓芷兰还没吭声,萍儿就替自家小姐解释道:“自从表小姐来了后,我家小姐每次都只能挑表小姐剩下的,哪有什么好衣服首饰啊,小姐身上的这件衣服已经是最好的衣料了。”
柳思云感到十分的震惊,毕竟几乎没有哪个亲身母亲对一个外甥女比对自己亲身女儿还好的,而且自己的亲生女儿穿着远不如别家的庶女,别说庶女了就连姜娇娇身边的丫鬟穿的都要比桓芷兰一个嫡女要好,简直是令人愤怒:“这也太过分了,你娘究竟怎么想的,你可是桓相府堂堂的大小姐,居然被一个的寄人篱下的东西欺负到这个份上,真是太过分了,我去找她给你讨回公道,在这么多夫人小姐面前,我倒要看她怎么好意思摆出一副正牌千金的派头。”
桓芷兰拉住柳思云,对她摇摇头,一脸无奈的开口:“云姐姐,别去,到时候闹大了,母亲必然要惩罚我的,再说根本的症结不在她身上。”
柳思云一脸心疼的看着桓芷兰,早些年脸上还有不少肉,如今消瘦的两边的脸颊都有些凹陷进去一些,虽然仍然看着十分好看,但看上去却不像健康美,而是带着病态的一种美。
“我就没见过天底下这么偏心的父母,偏的是自己孩子倒也罢了,偏是那外姓人,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柳思云一脸不忿的为桓芷兰打抱不平。
桓芷兰看着柳思云的眼神含着笑意,十分温柔,自己上辈子怎么就不敢出门呢,后来柳思云邀约自己也没有出去过,真是很对不起柳思云对自己的这份友谊,桓芷兰当阿飘的时候常常看到柳思云每年为自己上香祈福,希望自己能够转世投到一个好人家,想到这里桓芷兰走上前轻轻抱住柳思云,露出感激的笑容:“云姐姐,能够再次见到你真好,谢谢你。”还好你上辈子过得很好,桓芷兰暗暗说道。
柳思云有些不知所措,脸颊微微泛红:“你,你这突然干什么呢”
桓芷兰松开柳思云,很开心的看着她,柳思云故作镇静:“你过的这么惨了,还笑,真亏你笑的出来。”
柳思云牵着桓芷兰的手,朝后院走去:“你应该庆幸还好是在我阿娘举办的宴会上,走吧,本县主带你挑衣服去,将你身上这件破烂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