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红轮上师逐豪帅 风流狂剑辞荣官(1 / 3)
诗云:
轮转夏殷周,时复犹一人。
秦汉事谗巧,魏晋忘机钧。
猜忌相翦灭,尔来迷恩亲。
以愚保其身,不觉身沉沦。
以智理其国,遂为国之贼。
苟图容一身,万事良可恻。
可怜万乘君,聪明受沉惑。
忠良伏草莽,无因施羽翼。
这一首诗,单道那三代之时,君臣一心,共举天下,夏有伯靡,商有伊尹,周有周公,俱为一时名臣。至于秦汉魏晋,定赏爵之制,坏礼义之乐,使大夫百姓不以忠志为念,只把利益存心,弄得国家乌烟瘴气。朝臣不思忠心报效君恩,每日只在勾心斗角,寻思谋求高位,积财占地。遇着明君尚可,遇见昏君之时,却叫奸佞满朝,忠臣贬退。你只看那秦时李斯、蒙恬,一生为国,却被赵高陷害,终至丧命。然若待要随众合流保身,却又觉得尸位素餐,食人俸禄,便不忍见这家国崩坏。是以当此之时,良臣进则丧身,退则自愧,故而多辞官归隐乡间,不问世事,待时而动也。
且说当时褚天剑睡未多时,忽地隐隐有那喊杀之声。褚天剑惊醒时,早有侍卫来报,说那城中有兵马纷乱。褚天剑只道是反贼余孽作乱,正待勒兵镇压,却有报来,称那傅程鹏与红轮上师联名请车骑将军去相府议事。褚天剑满心只道与城内兵变有关,不敢怠慢,也不及披挂,急急取了裂土剑,带了亲信侍卫,直奔相府而去。
到了相府门口,那把门军士检查了褚天剑身份,便即让路。那随行侍卫欲要入内时,却被相府兵卒拦住了道:“奉相国大人与国师大人令旨,只令车骑将军一人入内。闲杂人等,擅进者斩!”
褚天剑拉下了脸道:“本将军先前率军平乱之时,大队军马出入皇宫相府尚不见阻碍。如今怎地连贴身侍卫也不许入内?才不过几个时辰,相国大人架子好大!”那相府护卫见褚天剑动怒,却依旧冷着脸道:“属下只是执行相国大人命令,其余一概不知!不便之处,还请将军配合!”
那褚天剑哪里忍耐得住,提起那砂锅也似铁拳,便要去打那护卫。周围护卫见了,一齐围上,褚天剑侍卫也不甘示弱,拔剑怒目而视。一时双方剑拔弩张,只要稍有不慎,便要动手。却听得耳边一个温厚声音道:“诸位居士休要动了嗔怒!”
话音未落,红影闪动,一人早从内庭直闪到面前,正是那红轮上师。褚天剑肚中暗赞:“人称红轮上师数十载坐禅,武艺通神。从这隔空传音,一闪现身来看,内力与轻功的是罕见修为。便是昔日在建业劫了法场那个贼秃,也有不如!”
那红轮上师打个稽首道:“褚将军,非是傅丞相架子大,实乃如今请将军商议的事体非同小可,乃是关系国家命数的惊天大事。”褚天剑听了一惊。
原来他虽受天子姚子剑宠信,却因出身卑微,素为众臣轻视,难在朝中立足。况且以他身份,虽则手握重兵,又赐爵拜将,终是外臣藩将,绝无商议国事资格。此刻纵然他兵马雄壮,执掌洛阳各处关防,身份地位依旧与那丞相国师不可同日而语。
今日国家危难之际,二人竟来邀请他商议国事,乃是极为抬举了。褚天剑素知红轮上师绝不打诳,既然如此说了,则此事必然关乎国家气运,自己日后竟能跻身决策重臣之列也未可知。当时大喜过望,早把不快置于脑后,留下了众侍卫,随红轮上师入内。
那傅程鹏虽然身体不快,亦斜卧病榻之上,早在等候。褚天剑见过了礼,便问二人何事。傅程鹏咳嗽两声,问道:“城中起了一些纷乱,将军可已然知道?”褚天剑忙道:“想是哪里的叛军余孽又在作乱,末将已令属下前去镇压,想来无事。”
褚天剑话音刚落,却见傅程鹏榻旁帷幕之中竟隐隐透出一丝亮光,竟似是兵器反光。褚天剑大惊,偷眼看向红轮上师与傅程鹏时,只见两人脸上神态平静,不见波澜,然而红轮上师两手却始终笼在袈裟之中。褚天剑尚未知何意,却听得傅程鹏道:“将军属下若是要去镇压,却恐怕必然有事!”褚天剑双眉一挑,问道:“相国此话怎——”
话音未落,只见刀光乱闪,无数刀斧手从旁抢出。同时一股杀气从身旁涌来,褚天剑只见红轮上师把袈裟一翻,双手各执一只血红色钢轮来。褚天剑大惊失色,急把裂土剑往身前一扫,逼开众人,趁势向外便走。却听得脑后风响,红轮上师一个左手轮飞掷而出,直奔褚天剑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