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天朝将拒胡山西境 虚子臣赋诗杨春门(1 / 3)
诗云:
古来不患寡,所患患不均。
单醪投长河,三军尽沉沦。
今人异古人,结托唯亲宾。
毁坼维鹊巢,不行鳲鸠仁。
这世间帝王最难的,便是用人不疑。你只想那每朝每代,哪一个人不想当皇帝,哪一个皇帝却又愿意叫那别人来当皇帝?又有那许多英雄,立身草莽之时,都是推心置腹,寝则同枕,出则同行的伙伴,立下誓言千秋万载永不相负。到得当真手握重权之时,却有几个深处下位的不动羡恙之心,又有几个身处上位的不揣测猜忌?只看那汉高祖擒杀三王,朱元璋杀尽功臣,便可见一斑。帝王心术本是如此,更有那生事的小人要来搬弄口舌,讲论是非,满朝大臣岂有立身之所?只教天下忠臣,弄得个进不进,退不退的局面,岂不可惜?
不说此处许晨奇与李昌道屡建奇功,单说那里姚子剑自毛峰去后,又谴了几波使者,号召天下勤王,却都无响应。只因姚子萌此时与泰富夺了洛阳,假传诏令,叫各城严密坚守,不得擅自出战,欲借胡虏之手杀姚子剑也。
姚子剑待要领壶关兵马去延安时,却想道:这壶关乃是太行山第一个险要之处,不可没有精兵良将镇守。便仍留壶关兵马不动,只带着虎威骑二队西去,于路却听闻胡兵已破长城,汹涌而下。姚子剑恐怕胡兵从北绕过了太行山袭取中原,便即北上太原。好在太原守将李霸用兵谨慎,未逢挫折。姚子剑便亲自坐镇太原,守卫山西。
不久朱恒吉与王龙亦自延安退守太原,君臣相见,都不胜欢喜。姚子剑说起虎威把总武烈子庸杰舍生救主故事,各人都是赞叹。姚子剑却赦了他两人前日冒犯之罪,朱恒吉见姚子剑心意已决,亦不敢多言。自是姚子剑等坐镇太原,预备应敌。
那契丹大汗耶律直鲁古此时令南院大王萧斡里剌统领着契丹军五千,帅东马秦、西州回鹘、与党项兵马继续攻围攻朔方,却替回北院大王耶律特。自家与耶律特引着契丹大军七万五千铁骑,舍了朔方南下,一路掠夺,冲州撞府,连破无数城池。只因听闻姚子剑亲在太原,便急急引军敢来,准备攻打太原。
两面斥候相遇,契丹兵马却不如虎威营哨骑精锐,先吃了几场败仗。耶律直鲁古不敢托大,却令兵马排成阵势,就太原北面屯扎。姚子剑虽然人少,却都是百战精锐,于汾水背水一战,大破契丹前部。姚子剑大胜之后,收兵回城,仗着太原城高墙坚,更西临汾水,尽支撑得住,教契丹不得南下。花拉子模沙赫(即君主塔喀什虽在延安府大破马秦,亦不能突破西河前进,一时陷入僵持。
此时突厥诸部已知为许晨奇所欺,然而木已成舟,料来耶律直鲁古性情猜疑寡恩,必不相容。更兼子侄均落入影麟精骑兵之手,亦只得为天朝效命,与花拉子模对垒。北胡诸族自致元四年秋入寇朔方,直到此时方才被阻,然而天朝军力不足,亦只得自保,却难以分兵收复汾水以西。看官牢记话头,此处按下不表。
却说那云龙自被颚更夺权以后,领了一干亲信武师回归襄阳。虚子臣令大摆庆功宴席,却道:“今孤北有颚军师屯军轘辕,东有夏翼赦坐镇江夏,西有张栩杨把守永安,南有高艳明提督长沙,俱无忧矣。如今荆州境内稍定,梁王又赐孤假节征伐之权,正是用武之时。前日太湖李秉修书前来,说道与将军有旧,约我等里应外合,共破褚天剑,以图江南之地,此计如何?”
云龙道:“李秉果是云某建业故人,当时城破只道早已身死,不料却占住了太湖落草为寇。今既是天王之意,云某愿提一旅之师,出夏口,入长江,浮武昌,直取建业。而后与李秉共克会稽,再召集符公剩文旧部,江南可传檄而定矣!”
虚子臣大喜,正要开言,却见谋臣何枫微微而笑,登时会意,便道:“贤弟壮志可嘉,然云兄弟既然方才北征归来,岂有复向东操劳之理?况且此一路东去建业,俱是水战。那大江波涛万里,非等闲可比,孤闻贤弟不通水性,恐未能得便。只教夏翼赦领兵进军武昌便是。”
云龙还要再言,却听何枫笑道:“天王一片美意,大将军休要推辞。只是武昌乃江口重地,柴桑、豫章皆有重兵把守,未可轻图。某还有一计,可助夏将军成功。”虚子臣忙道:“愿听君威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