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回 两将军备兵靖难 三大王歃血为盟(1 / 4)
诗云:
日南藩郡古宣城,碧落神仙拥使旌。
津吏戒船东下稳,县僚负弩昼归荣。
江山谢守高吟地,风月朱公故里情。
曾预汉庭三独坐,府中谁敢伴飞觥。
这一首诗,言及古人谢、朱二公执掌朝政,威行四海。大小百揆、将相臣工,谁敢与他平起平坐?今凉王黄家道南驱吐蕃赞普,北扶花拉子模,坐镇西凉,虎视一方。虽然比不得古人的权倾朝野,也足在一方威名无二。
且说张永馨见黄家道动问,忙道:“小生此来,特为梁王篡立,窃据神都中枢已久,伪诏天下。骠骑将军眼下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发兵南下讨逆。只是唯恐独力难支,特遣小生前来,请大将军一同兴兵,讨伐梁王伪逆。”
黄家道听了笑道:“梁王篡立之心,天下皆知。我昔日在宜阳一把火烧了他军马无数,不料数载之间,各方割据观望,竟又让他重拾了元气。自去岁梁王登基以后,本将军有意靖难久矣,只是有三件不妥,迟迟未曾发兵。”
张永馨听了笑道:“其中一件,想是为了陛下音信未明,不愿擅自发兵,是也不是?”
黄家道向东面微微拱手,正色道:“不错。神都之战以后,陛下下落未明。我曾截获了向西败退的花拉子模沙赫塔喀什,才知陛下坐镇太原,亲战胡患。我本待立时前往,却怕梁王反复,是以按兵不动。之后神都篡立,而大都之诏又颇为可疑,是以本将军不敢擅自动兵,存了隔岸观火之想。不过先生既然是山西骠骑将军处来的,想来知晓备细。”
张永馨拱手道:“不错,自从太原之战以后,陛下果然往大都而去。不知为何下了那封罪己诏委政给凯寇二老。虽然此信是实,然而下官也曾往大都去朝贺天子,却只听闻龙体抱恙,并没能一睹天颜。”
黄家道听了说道:“这一件,本将军知了,不过还有两件,不知先生能否解答?”
张永馨当时听了道:“其中又一件,想来是为了北胡未去,大将军不敢擅离边庭。唯恐胡兵复来,因华夏内斗而至外族得利,是也不是?”
黄家道听了笑道:“这一件果然又被先生说中,不过非止是北胡,更有吐蕃国赞普图里斯屡番为逆,只怕进犯青唐。”
张永馨笑道:“北胡已然不足为惧,小生来此之前,骠骑将军已提虎贲十余万出兵塞外。六月之时在朔方城下大破了契丹胡兵,生擒北院大王耶律特,一举光复河套平原。此时北胡元气大伤,骠骑将军又扶植了蒙古克烈部与突厥骑来和契丹为敌,更有狮王庄极北番镇番使冯忠领部下在塞外四处掠地。契丹自保也是吃力,决计无力南下。而其余各族见契丹式微,必然各自争权夺利,大将军只需稍加利用,便可做浑水摸鱼借刀杀人的妙计。”
黄家道听了,哈哈大笑道:“先生所说,正和本将军心意。实不相瞒,如今花拉子模塔喀什便是本将军在西域争雄的棋子,他长子阿德丁如今尚在此处为质。只是吐蕃一事,不知先生有何妙计?”
张永馨道:“这一件,小生只需略动唇舌,便可让图里斯不犯青唐。此事暂且放过不提,只是这第三件事,小生着实猜不出了。”
黄家道说道:“第三件事,乃是七月之时,楚逆虚子臣与车骑将军褚天剑两人在颍川会盟,宣布效忠姚子萌!若只是梁王伪逆,本将军若无后顾之忧,可以一鼓平之。奈何若是楚越已然宣布效忠,云龙与褚天剑都是当世一等一的良将,这战事却难见分晓了。”
张永馨一惊,问道:“这事可做得准么?”
黄家道说道:“此事乃是加急探报,本帅的确是未闻实信。然而这般大事,依着情理想来,总不会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