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水珠、承诺、你们和我们(2 / 4)
“我?我什么事啊?”齐羽翻了翻白眼,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什么事?非要我明说吗?”
“喂喂喂,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警告你,小心受皮肉之苦。”说着,齐羽当机立断在他腰上拧了一下,毫无防备的顾渊吃痛,立马像是弹簧收缩一样从松垮垮地倚着窗棂坐正起来,捂着腰嘶嘶地吸着冷气。而齐羽在那里捂着嘴偷偷地笑,顾渊皱着眉扫了她一眼,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就在那一瞬间有一滴水从天花板上滴下来,在男生的眼角上绽放出一小片凉意。
那天具体是几月几号,上课讲了什么,教室里吵吵嚷嚷的人都在谈论些什么,顾渊已经记不清了,但那一小片凉意至今却还无比清晰。没有心跳加速,没有手足无措,甚至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只是一滴空调冷凝,顺着梁柱滴落下来的水珠而已,却在记忆里减缓了速度,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所以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这些明确清晰但又没有什么具体意义的细节构成了我们的生活,比起那些波澜起伏轰轰烈烈的记忆,反而是这些平平无奇的瞬间,组成了真实的我们。
虽然后来顾渊问起齐羽记不记得高二期末时候从屋顶上滴下的一滴水的时候,收获的只有“你是不是个大傻子”的鄙视眼神,但她还是很快回想起了那天清晨的阳光,并且吐槽说,你那健壮的脊背硬生生地吞掉了大半阳光,自从你坐到我旁边起,我眼皮上再也没落下暖烘烘的红色阳光。不过很快顾渊就予以了强烈的反驳——当然是无效的。
看,虽然每个人记住的闪闪发光的细节各不相同,但确实都会有一些这样的瞬间存在。
又过了一天的中午,顾渊被陈歌叫到了文学社的活动室,没有选在办公室而是选在这里见面,据陈歌的说法是为了让气氛变得轻松些,不过顾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活动室里没有其他人的影子,想来也是,大中午的这么热,加上又快期末了,没有活动,也不会有人往这里来。
“怎么样?最近感觉还好吗?”陈歌端起手中的马克杯,吹散褐色液体表面的奶沫,顿了顿继续说,“马上要期末了,你应该定下心来学习,其他的东西就暂时放一放吧。”
“嗯……”顾渊也只是淡淡地回应着,虽然他并不反感讨论这个话题,但这种千篇一律的话术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之前他觉得这些话只有其他老师会说,没想到陈歌竟然也会。
“兴致不高啊?有什么烦恼吗?”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一样,陈歌笑了笑问,他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向后仰,连带着椅子一同向后倒了一个角度。
“也没什么,但是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哦?你想问什么?尽管问,不用客气,给你答疑解惑是我作为老师的职责。”陈歌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好看的指骨,低眼时的暖意以及嘴角常噙着的笑,所谓少年的三大要素他都占得齐全,只是那张年轻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以及鬓角丝丝缕缕的雪丝。所以他不是女孩子心中常常幻想的那种少年,而是一个大哥般亦师亦友的存在,也只能如此。
“那天在学校和市局的会议上,你有承诺什么吗?”顾渊看着他的眼睛,认识这个男人以来,这两年里,每次看到他,不管是在课堂上还是在其他地方,他总是在笑,几乎没有不笑的时候,但他心底里真的在笑吗?
“承诺?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但最后却没有任何官方的处理结果,不仅是学生中谣言不断,就是我自己心里都有些不安。”
“不安?你不安什么?你觉得自己应该被惩罚?应该吃处分?”
“不是,我觉得我没有做错。”顾渊咬了咬牙,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