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2 / 3）

折宋洗过脸后，走出客栈，去买早餐，门外几位伙计已经来来往往开始忙碌，金陵城中仍旧能传来几声叫卖，只是比起往日，小声许多。透过街上几缕炊烟望见几家包子铺，肉包香气钻鼻，折宋想，若是许抱春或者余年，闭起眼来就能摸到包子铺。

折宋来到一家包子铺前，买了两个菜包，几个肉包，包子铺老板打量着青衫年轻男子，男人憨厚，思索片刻出声提醒折宋，“公子是来赶考的学子吧?如今局势紧张，说不定哪日街上商铺就要闭门，公子不如去早市买些新鲜蔬菜，备个不时之需。”

折宋想了想，出门在外，多做总是无错，于是出口道谢，“谢过店家提醒，还是店家想的周全，我再往早市走走，买些菜备着。”

将包子递给折宋后，店家挠了挠头，伸手指了指方向，“公子慢走，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过去，就能看见早市了。”

折宋接过包子后，对着店家摆了摆手，走离包子铺。昨夜诗剑仙对着钦天监出剑，声势浩大，此时金陵街上一片冷清，大半商铺已经关门，偶尔过路行人，也是左顾右盼，神色紧张。

走出这条长街，一座拱桥连着小河两岸。西岸一处，几个老妇人坐在那里卖菜，偶尔传来两声小声叫卖，桥上一只雀儿落在桥面，桥下流水声哗哗。

折宋站在桥的东头，桥对面有着一对姐弟，姐姐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相貌，牵着一位稚童，在菜摊前挑挑拣拣，偶尔与卖菜阿婆议价几声，身边稚童扒拉着一根萝卜。

折宋望着远处景象，嘴角微微扬起，心湖间“滴答”一声。年幼时宋云水也时常这样牵着自己，跟村中几位卖菜农妇议价，虽然次次吃亏，可是站在姐姐身边，就很安心。

折宋走上小桥，这样的小桥，金陵有许多，最有名的，要数秦淮河前媚香楼不远处那座。雀儿也不怕人，折宋过来，就叽叽喳喳挪了一条道出来，落在桥墩上。

折宋在女子不远处，一处菜摊挑挑拣拣，选了一根萝卜，一些莴苣，春笋，最后瞥见角落处放着几把香椿，也一起拿起。

卖菜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见是一位穿着青衫的外乡学子，心里一喜，面上装作镇定，晃了晃两根手指，“二两银子！”

折宋看着手中这些蔬菜，有些不确认，开口询问，“二两银子?”

中年汉子见青衫学子不好宰，移开目光不与折宋对视，“公子啊，这两天这局势你也看到了，不贵不行啊，何况公子你问问周围这些卖菜阿婆，我要这价合不合理?如今局势，并不多要啊！”

折宋心里有些好笑，将菜掂了掂，嘴里念叨“我再看看”，想要放下，身边青衣女子听完后，走了过来，用金陵方言与其对话，“阿乌卖货怎么倒三不着两，几个油不滋卖好贵，欺负人家小杆子喽?”

中年汉子见是本地人，青衫公子又欲走，只好松了口，再次竖起两根手指，“两百文拿走。”青衣女子还欲再说，摊主有些恼怒，站起身来将青衣女子赶走。

买了东西后，折宋站起身来，视线中女子数了数手中铜钱，脸上尴尬，只好低头再与摊前阿婆讲价，阿婆有些不耐烦，想要赶人，折宋走过去，将一把铜钱递给阿婆，替女子付了菜钱。

青衣女子接过菜，抬起头看着折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青衣上有几个补丁，洗的有些发白。女子有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同三月间江南山野间的山桃花，女子轻轻开口，声音细若蚊呐，“谢谢啦。”

折宋看着女子脸上笑容，十多年来，头一次红了脸，旁边阿婆看着青衫公子白皙面庞泛红，好笑的捂住嘴，折宋讲话有些结巴，“无，无妨，就当做你帮我还价的谢礼呗。”